澄清坊的大街上,议论声爆炸开来,让京师的这个上午变得格外热闹。在大明帝国新闻出版总署面前的大街上,前来查卷与一种吃瓜群众都不由议论纷纷起来。
京师天子脚下,懂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大明税率高者不过百分之十,低者亦是有到百分之三,竟然选了百分之三十,这侯青不是胡说八道吗?”
“就是,我可听在户部当差的二哥说过。广东顺德县,税率也就在3.5%到6.1%之间,就是山东省一些高的的地方亦是不过8.6%到12.2%之间。这一位书生真是迂腐啊,真以为大明朝廷没有善待百姓?还不是那些大户与胥吏逼得!”
“还有啊,连七九六十三都不知道,如此荒谬,能指望这样一位同仁在议论朝廷大政上有何见解吗?”
“亏我前些日子还听了京师广评的报道,以为朝廷要对此次打赢了鞑子的忠良收税,忿忿不平呢。眼下再回想,圣上可从来没说过要对将士们征税,只不过是京师传闻要重新理清楚田赋罢了。要我说,这京师广评什么的,一早就是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圣上都没开口呢。只是京里都说圣上要改田赋罢了,怎么也扯不到忠良上去。眼下一看这侯青的卷子,错的一塌糊涂,能有什么高见?散了吧散了吧,往后啊,那京师广评再也不买了,再也不看了!”
“如此一位只会妖言惑众却无知可笑的主笔,这京师广评,不看也罢!”
“请诸位放心。任何开办的报业今后都必须先在新闻出版总署备案登记。若无超过两位通过编修职业资格考试之人,再也无法办报。朝廷不会容许低劣之人误导舆论,遗祸苍生!”夏云彝高声道出,掷地有声。
博得满街上一片喝彩:“夏大人做得好!”
“新闻出版总署这一回做的公正!”
“好哇!”
……
一片欢乐之下,只余下十步外的刘一和失魂落魄,他知道,他那一位好友这一回是彻底栽了。
翌日一早。
京师全城的大小报纸顿时面临了一场大洗牌,能够通过考试之人十不存一,自然还能继续办报的也就一下子稀少了起来。
原本那些靠着歪门邪道卖了一些报纸的更是在这一场新闻出版总署的扫荡之中倒下。原本,像是京师广评这样编修上百,发行过十万的大报按说也能挺过去的。
只可惜,报业同仁都晓得京师广评在最近的文章上做了什么蠢事,连侯青都无法通过最基础的编修资格考试,那些草草加入的编修们又有多少本事能通过这一回刁钻的题目呢?
自然,京师广评全军覆没,连下一期的报纸都无法再行刊发。就是拿到印刷工坊去也绝无一人敢于接单。
当然,通过率极高的报社也是有的。
就比如拿到了参考资料的京师时报社陈子龙。以及那些在此前面对传闻官绅一体纳粮新政时没有胡乱发表言论的一些报刊。
这些人自然明白这一回通过考试都是能够拿到参考资料的缘由。面对侯青落榜,纷纷兴高采烈一拥而上。
于是,转瞬间,京师的报刊画风徒然一变。
“竟有堂堂一报主笔算不会九乘以七!”
“是什么,让一报之长误以为朝廷竟然有百分之三十的税率?”
“无知还是无德?评侯某的良心与知识!”
……
位于京师某处小屋内的圆桌前,王卓如面色漆黑。他的身边,多了一人。那是侯青。
侯青一脸青红交加,不甘心地道:“这是暴政!暴政!突然宣布考试,一点准备都无,哪里会考过?一点四书五经的题目都没有,竟是些什么数学题,我哪里会啊!我不甘心!诸位,想想办法吧!京师广评不能关啊!”
“够了!丢人都没丢够吗?数学不会,难道我大明的税率你还不知道?这什么新闻出版总署分明是冲着你去的!现在全京师都知道你不知道九成七是多少,胡言乱语田赋税率之事。京师广评之前发的那些废话,全都没用了!”梁清标年轻气盛当下就忍不住了,他可是领衔捐了三千两啊,前后丢了上千两银子给京师广评,现在却整个京师广评都废了。
屋内一片乱糟糟的,
“初战告败但不能先生了内乱。”高尔俨沮丧又不耐烦道:“事到如今,大家仔细想想办法吧!要不然,眼下舆论清议可是已经朝着有利于加税的地方去了!”
“办法么……我倒是有一个!”梁清标缓缓道:“只不过,却是需要高老先生鼎力相助了!”
“用在天津?”高尔俨眯着眼睛,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
“圣上这一手,可真是厉害啊。”通往紫禁城的道路上,陈贞慧道:“本以为,朝廷要出面,不是动用锦衣卫就是东厂。亦或者,让三法司出面罢报抓人。没想到,圣上竟然一早就将卧子调入京师,就防着这一手。”
“哈哈,只要想一想这个报纸是谁弄出来的,就能明白,他们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