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洵重新回了鲁班庙里,夕阳西下的时候,明军的主力抵达了。陈永福领着第二团的主力带着名副其实的施展邦所部第二团从鲇鱼关抵达了马兰峪关。
这便是长城的作用了。
后世有人吐槽长城在山野之中筑了一道围墙,被人随便挖开一处就搞得全线崩溃。然则,这种人往往是没有什么真正见解的。
比起围墙的作用,长城更关键的还有一点:运兵。
从石门镇到马兰峪行军过去需要足足一个小半天的时间。但从鲶鱼关的长城上去一路往西跑过去,那却截然不同。往往只需要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抵达。
这比起石门镇到马兰峪可不止是快了三五倍。
而这,便是长城另一个极其关键的作用。长城不仅是边墙围城,更是一道可以行军的高速公路。在长城上奔走,就好比是一条已经建成的公路上跑,比起在陡峭的山路上行军自然方便百倍。
当巴尔楚浑拼命地带着约莫万余兵马逃出关城后,陈永福的第二团封锁了马兰峪关。
余下的数万清军拥挤在路上,却只能遥望着那厚厚关城上黑压压的枪口。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天空之中,热气球徐徐票了过来,石敢当举着一个铁皮喇叭,敞开了嗓子吼着。
汪洵终于又从鲁班庙里走了出来,他们身后十数人将多铎的尸首高高举起:“多铎已然身死,尔等还不就地乞降!”
哗啦啦……
无数人清军士卒扭头看过去,眼见多铎果然已经身上鲜血干涸,双目紧闭后,仿佛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样,再无一点斗志。
“熟了……”
“我大清要完了……”
“豫亲王死了,我们都输了。我降,别杀我!”
战场之上,此起披伏地想起了无数投降之声。
……
东胜右卫的临时行营里,朱慈烺指节轻轻敲打着桌案。
他已经从高家坡上离开了,这一战进行到巴尔哈拉这样的清军高级将领投诚后结局已经注定。
胜利,是显而易见不会扭转的。
能够改变的无非是胜多胜少罢了。
陈永福已经带着第二团在脱离前一战的战斗后上了鲶鱼关,通过长城,他们很快就能完成对清军的合围。
到那时,一场全歼战就可以开打。
朱慈烺默默地算着各部的行动速度,想着天策突击队的小伙子们或许动作快一些,能够带来惊喜。
当然,一切军事行动都无可避免可能遭遇失败。
但朱慈烺一点都不着急。他静静地坐在行营里,享受着行营里的寂静。
朱慈烺闭上眼睛休息,自然就有人将一切嘈杂之声屏蔽。唯有那后院院子里的枝头上有些鸟鸣,那窗外池中应季而开的荷花散发着轻轻幽香。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尽管这一切依旧发生在战争之中。
忽然间,朱慈烺猛地感觉心口一阵悸动。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在心口滋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腾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西北面的天空,喃喃着道:“是有结果了吗?”
这时,东胜右卫的西北面。夕阳西下,半边天都是一片红霞。这时,地面上忽然间扬起一阵阵尘土。十数个骑士纵马狂奔,各个都是不惜战马体力,脸上更是齐齐都是一道道的欢欣。
“捷报,捷报!”当骑士靠近城头上时,守门兵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骑士身后插着的旗帜。
“是红旗!那是捷报的信号!”
“大捷!马兰峪上,天策突击队击毙虏酋多铎!”
“大捷!图赖被俘,全军获胜!”
“大捷!清军十数万贼军齐齐投降!”
“大捷,百年未有之大捷啊!”
……
十数快马奔入城内,一瞬间,原本安静的东胜右卫骤然被打破。
朱慈烺站在行营的后院里,不断踱着步子。
这时,倪元璐大步走来,见此,心中忽然间一笑。
见到倪元璐来,朱慈烺登时紧张道:“倪爱卿,可是前方来了奏报?胜了吗?可有抓到多铎,清军逃走了多少?我军将士伤亡如何?”
这一刻,倪元璐看到了朱慈烺的另一面。这位大明皇帝并不像外间宣传的那样犹如一个算无遗策的神仙般人物。而是真正有血有肉的凡人,也会紧张,也会激动。
当最终结果即将到来的时候,也忍不住患得患失。
倪元璐忽然深呼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一礼,对着朱慈烺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我大明将士业已合围马兰峪关,全歼建奴十七万人,除去逃走万余,包括建奴虏酋多铎已然授首。其余图赖等尽皆被俘!”
“圣上,大胜呀。”倪元璐轻轻地说着。
朱慈烺此刻感觉一股巨大的喜悦猛地在自己心头炸开。
那一瞬间,就仿佛一个被隔壁恶霸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