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门大街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下午即将天色入夜的时候,特地延长了开门时间的朝阳门也即将关闭。赶路的人不少,驻足观看的人更多。
眼见锦衣卫那刺目耀眼的飞鱼服显露出来,街边的百姓们纷纷紧张了起来。但当接下来这几个锦衣卫的话语喊出的时候,百姓们的观感却迥然大变。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洪承畴慌了,他满脸煞白:“你们不能动我!”
“你个狗汉奸,还有脸拿建奴的使者当护身符?给我跪下!”李永德冲过去,一把抓住洪承畴,轻轻一踢,便将洪承畴压在地上跪下。左右锦衣卫见了,纷纷冲过去将洪承畴捆了起来。
其余百姓闻言,纷纷恍然大悟。既然是抓汉奸,那锦衣卫出手也就可以让人安心了。这些飞鱼服的力士们自大圣上登基以后可是大变样了呢。
库门见此,忽然间心思一下子都平静了下来:“我是满洲勇士,可杀不可辱……来战吧!”
说罢,库门拔出腰中佩刀,做好了迎击姿势。
“我成全你!”李永德从怀中掏出一把三眼铳,抬手就是一枪。
“你……不按套路……”库门歪倒在地,鲜血浸润全身。
做完这一切,李永德朝着街边几个老汉高呼一声:“老伯,可以洗地了!辛苦你们啦。”
“兄弟们,撤!”
锦衣卫们带着洪承畴离开了。
几个老伯拿着扫帚提着水桶过来,先是冲刷开地上的血水,然后便是拼命擦拭着落在地上的血渍战斗痕迹。
这是京师里拨款供养的卫生清洁队,朱慈烺下大力气整治瘟疫的时候建立起来的,其后也没有裁撤。这些老伯银钱不多,干活可很卖力。京师卫生条件好了是一桩,有工作的人多了,市面才恢复平静。
几个老伯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一边说着,一边议论起来:“这些真是锦衣卫?真是好和气呀……”
“圣上登基以来,这世道可是越来越好了……”
“可是圣上怎么派出锦衣卫抓了这人呢?那人长得也甚是气派,还说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哩……”
“那是洪承畴啊!”街边,围观的人忽然间多了起来,有人认出了被抓的人。
老伯们听了这么名字,回忆了一下,很快想起来了,有些迷茫:“洪承畴不是汉奸吗?抓了便抓了,有何要紧之事,几位如此紧张……”
洪承畴在京师也是颇有知名度的,当年松锦大战落败以后,崇祯皇帝还以为洪承畴死了,于是隆重祭拜一番。还好朱慈烺情报给力,要不然这丑可就出大了。也正是如此,洪承畴投降清人的事迹广为流传。
“抓了一个汉奸当然众人称赞,可这一回……抓了洪承畴,还杀了清人派来的女真人副使,这就没法议和了啊!”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体面,显然是有官职在身的中年人。
“不能议和……岂不是又要打仗?听闻这一回洪承畴给出的议和条件是整个从山海关到锦州的地方都要回归我大明啊!”
“如此好的条件,如此便利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放弃?不费一刀一兵收回江山,这是大盛事啊!不能胡乱葬送!”
“对,不能葬送!我这就回去联络同僚,一同上书!”
“同去,同去!”
街面上,越来越多的书生们汇聚起来,这些人不仅是那些还在科举的举人进士,就连在职的官员也纷纷上心,高呼起来。
……
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和平可以依靠一纸文书来维系。
比如实实在在用生命用刀剑相击的奏鸣曲去捍卫帝国安危的大明军人。
位于京师城外丰台大校场里,汪洵站定,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大个子的猛汉石敢当,笑道:“大个子,你八尺高的个儿,一副雄赳赳男子汉的模样,怎么今日见了我,反而要学女儿家作态,还哭起来了?”
石敢当双目湿润,看着汪洵道:“俺石敢当是个粗人,可心底里明白好歹,这军中大家瞧俺都像个棒槌,憨货,就你对俺真诚,把俺当亲兄弟。俺现在见你要离开咱们侦察连去上战场了,俺……俺舍不得……”
“还真是个憨货……大家取笑你,那也是打心底里拿你当袍泽看。怎么,大家对你不好?不把你当亲兄弟?”汪洵听了,笑骂了一句。
石敢当听着汪洵的安慰,也渐渐止住作怪的表情轻声道:“那也不是……那就是……就是当表兄弟罢……总之,你要新进那个甚么劳什子的天策突击队,可得……唉,留着命回来取笑俺啊!”
“放心吧!进入天策突击队不是什么送死的勾当,圣上既然亲自关怀建立了天策突击队,那是拿我们这些兄弟当一等一的勇士强兵用,断然不会胡乱耗费性命的!不说了,军令在身,我必须走了。兄弟,”汪洵拍了拍石敢当的肩膀,翻身上马,大步冲出城外。
另外一边,邓英儿也是穿着洁白的护士服,怔怔地看着席斌:“要是不打仗……该多好呀。圣上也给我们军医护发了犒赏,以为这次回了京就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