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那更多的火铳上,一念及此,李自成沉声道:“工匠农人的事情,朕已经让有司去准备妥当了。金银实物,原定多少便是多少。我大顺岂会还失信于区区你两个商贾不成?只是,你既然与满清贵戚有所关联,那正好,修书一封,朕也有些想要与那多尔衮见教一番呢。”
田兰生与翟堂纷纷拜倒在地,连声应是。
李自成见此不再管这二人,而是紧紧盯着眼前这众多的兵械,欢畅大笑。
“李岩!你速速选取军中精兵强干之辈,亦是给我练出大顺第一强军出来!那朱慈烺不是弄出了什么皇家近卫军团来吗?你给我练出五个方阵来,我亦赐你大顺御林军之号!”李自成目光炯炯,看着这一位前锋营大将,满是期待。这李岩,可是军中战将里文化水平最高之人了。
李自成老于军略,也明白朱慈烺那训练有素之方阵练就起来要多少力气。别的不提,士卒军官的素质就要求很高。李自成麾下能战善战之辈不少,可能够识文断字,有文化素养的就少了。而这李岩,可以说是唯一一个符合要求的。
李岩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高声道:“末将定不负吾皇所托!练出我大顺第一等强军:御林军!”
“哈哈哈……”
李自成欢畅的笑声响起,在晋王府的花园里不断回响,引起文武百官的附和。
“臣等,恭贺吾皇得此神兵利器。定能大破逆明之军……”
“臣等,恭贺吾皇得此神兵利器。定能大破逆明之军……”
……
此时太原城的另一处。
刘宗敏的大笑之声在一处处宅院之中响彻,伴随的,是无数士绅惨叫连连.
曾经的大明督粮道蔺刚中坐在家中,禁不住流泪。他的身前,刘宗敏带队,看着蔺刚中,指着左右的家小道:“蔺道台,我刘某人虽然对百姓不动手。可对付你这等贪官污吏,那可是没得手软的。你堂堂一个道台,还做的是督办粮草的事情,竟然只拿出一万两银子?我告诉你,按照你的标准。不交出两万白银来,哼,这一关过不去,可仔细着家小!”
蔺刚中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不敢去听左右妻小的惨叫之声。
“老爷,救我啊……救我啊……”一个小妾突然被几个士卒拖着,过了一处拐角,渐渐声音越发微弱。
蔺刚中死死攥着手,心中一股羞愤升起,想要起身冲出去,却猛地又听一道声音响起。
“爹爹,爹爹,我怕……”忽然间,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扑到蔺刚中的怀里,死死抓着蔺刚中,竟是捏得蔺刚中有些生疼。
望着幼女惊恐的目光,蔺刚中方才升起拼命一搏的心思如落潮一般消退。他抚摸着幼女的面庞,满目都是自责。
“老夫……无能啊!早知道,宁愿守城之时拼死一战,也好过堂堂清白之躯,被顺贼所污!”蔺刚中瞪大着眼睛,满目愤慨,转而落到幼女的身上,无数心思都化作一腔悲愤:“乖女儿,莫怕……爹爹会想办法,会想办法的……”
……
与此同时,城内各处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景象。
无数商人、士绅、官员纷纷被如狼似虎的顺军士卒冲入家门。
随后,就是刘宗敏畅快大笑的声音,以及无数妇孺的惨叫声,以及士绅们暴怒的反抗,懦弱的求饶……
……
京师的四月,春风渐消,快进了夏日,日落的时分也悄然间延长了一点。
但朱慈烺却从未如此渴望盛夏,非是想着夏日如何酷热寻得清凉,而是渴望夏日昼日能多长一些。
他身上的担子,却是越来越重了。
与此相对的,却是每次奏章的批复,都让他倍感沉重。当他意识到自己手中的一笔一划都会给万家百姓带来命运的转折后,他便格外慎重地对待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
但同样的,他更能感受的是,要是这一笔一划若是来早一些,便同样可以更早一分拯救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
在朱慈烺的方略之中,这个帝国以前所未有的有为姿态,缓慢又坚定有力地修复着自己的身躯,焕发腐朽病体里的灿烂生机。
于是,朱慈烺就更加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甚至有些怪起了春日的白天太短。
今日,黄昏将近,朱慈烺也批阅完了手中的奏章。他走出了西苑的宫殿,寻了一处假山,登高远望,看着西方通红的黄昏。
半边天被黄昏染成昏黄,琉璃瓦片之中,晶莹闪烁让人沉醉这天色的美景里。
朱慈烺背负着双手,一步一步走上了假山的最高峰,在里面的亭子里坐下。
凉风吹来,惬意无边。
这般景象里,朱慈烺放松地思考着最近最紧要的国朝大政——平顺剿匪方略。
因魏云山在山西行动之便利,朱慈烺掌握的信息十分丰富。
李自成于崇祯十四年到十五年在河南曾提出了“不当差,不纳粮”的口号,崇祯十六年在襄阳建立政权时又具体化为“三年免征”的政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