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战之后就放下了心思。
但如果说满洲掌权者之中没有一人关注消失的汉人那显然又不对。
比如阿布哈,这个豪格的亲信心腹就已经奔走了数日,砍了十七颗脑袋,却依旧耿耿于怀,始终认为自己砍少了。
“细作一定没有杀光!”阿布哈怒吼着,愤怒地咆哮,又无奈地发现了内心中的无可奈何。
他不是天纵奇才之辈,并没有拿到了豪格给与的权限后就干得有声有色,将城内明人的奸细一扫而空。
一连出动数千人次,阿布哈却只砍了十七个个汉人的脑袋。
至于里头究竟有几个是真正的汉人奸细,阿布哈不知道,他也明白,这个答案只有那些被砍了脑袋的人才知道。
所以阿布哈很愤怒,尤其是战场开打的时候,他更是心中隐隐抱怀着忧虑。
阿布哈很勤劳,在战争开打的数日时光里都起得比鸡早,干的比够多。带着雄赳赳气扬扬的士兵扫街更足以绕整个盛京城十圈。
阿布哈很努力。甚至盯着屠夫的手都怀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阿布哈也很勇敢,不管身后的汉军旗将领如何愤怒无边,不管深宅之中可能埋伏着多少陷阱,他依旧身先士卒。清理着一处处可能存在着细作的地方。
但阿布哈依旧很无奈。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无功而归回到自己的衙署。
望着空荡荡的衙署,阿布哈解开甲胄,坐在太师椅上久久无言,默默发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但阿布哈却做不到另一个结果,想象中的将明人全部的细作网络都一扫而空。
“杀光城里的细作!”
回想着豪格的命令。阿布哈体会到了绝望这个词汇的涵义。
哒哒哒……
一声脚步声响起,步伐急促,声音轻巧,落声节律。这意味着来人走得很快,脚步很轻,更是个练家子。
阿布哈很快就认出了来人。
这是他的属下,或者说刚刚接受他指挥不久的新人。这是朝鲜国派驻进盛京的军队将领。名叫李俊恩,大饼脸,细长眼,一张红脸通红。身材瘦小,在阿布哈的身前站定,目光炯炯,眼放亮光。
阿布哈看到这样的表情徒然升起了一股期待:“我的霉运要到头有好消息了吗?”
李俊恩跪在地上,大声道:“阿布哈大人!大喜事,大喜事!前些时日拷问到的那个细作今日招了!我在三里桥抓获了一窝子的足足有十三人的明国细作!现在都关押进去了,当场就有一人招了!阿布哈大人,这意味着整个盛京城内明人的细作网络有机会被我阿布哈大人一网打尽啊!”
“大人,大功啊!”李俊恩激动得面色更加通红了,扭动着身子。仿佛如同被人拨转的大虾一样:“如此一来,肃亲王殿下就可以后路无忧了……”
阿布哈长大着嘴,目光突然放大。
就当李俊恩眼巴巴地看着阿布哈表示表示伤痕么的时候,忽然见阿布哈拔腿就怕。直到冲进了衙署正院,声音这才缓缓传来:“提今日抓紧来的明军囚犯过来!我要亲自拷问!”
……
一个时辰后,符礼谯脸色煞白,嘴唇干巴巴地重新睁开眼,他看到大笑着的阿布哈。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就是一介区区商贾,竟然能撬动得我大清战功!一道消息误了我大清数千将士的性命,符礼谯,想体会一下凌迟处死,千刀万剐的滋味吗?”阿布哈畅快大笑。
“有种的,给我一个痛快!”符礼谯挣脱着链子。
“不不不……我阿布哈,从来不是心软的人!尤其是对付不识好歹的人!给我上刑!”阿布哈一招手,几名士卒顿时上前。
“啊啊啊……”
惨叫声响起,另外一边,一人突然大喊:“我招,我招!”
李俊恩惊喜道:“阿布哈大人!喜讯啊,此人竟然是锦衣卫千户的二号人物,锦衣卫百户梅律唐!”
“梅律唐,你个汉奸小人!”符礼谯咆哮声连连。
见此,阿布哈顿时大喜:“招不招!”
“不招!”符礼谯大叫。
“上刑!”阿布哈道。
“啊啊啊……”
“又来一个,他们又招了!”
“汉奸……小人……”这一回,符礼谯的声音忽然渐渐低微了,目光茫然,心若死灰。
见此,阿布哈突然灵机一动,道:“莫不如,你现在招了,我还能免你一死。但你只要再将城内残存的奸细都招了,如何?甚至……我还能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报送给肃亲王豪格殿下,让你抬入八旗也不是难事!”
阿布哈再蠢也明白一个千户级别的锦衣卫高官掌握着多少机密事务,此刻如何不是心动?
“我招……他们就在……南……南关的一处院落里,只是我记不住名字,必须要亲自带队才可以……”
“好!”阿布哈大笑:“李俊恩,朝鲜军全体,全部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