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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十万两。嗯,说完了?”朱慈烺看着刘奎,笑容淡淡。
听着朱慈烺这般淡定的话,刘奎有些意外。在他想来,发现刘泽清带着兵跑了以后,现在的朱慈烺要么就是惶惶不可终日,要么就已经跑了。
刘泽清很坚定地认为朱慈烺不会跑,现在朱慈烺的确也没跑。既然如此,朱慈烺就应该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才对。
可现在的朱慈烺却一副申请淡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模样。哪里有什么慌张?
这超乎了刘奎的预料,也让刘奎心中不知为何,升腾起了一种恐惧。
那就好像……好像将毕生积蓄都押错了大小一样。
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波动,刘奎看着朱慈烺,深呼吸一口气,道:“大人……俺将刘军门的话说完了。”
朱慈烺点点头:“那你也将本官的话带给刘泽清。本官在榷税分司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金丝楠木,一根一千四百两。你去告诉刘泽清,我给他准备好了两千八百两银子。这些钱买两根金丝楠木主干,足够做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了。”
说完,朱慈烺就不再理会刘奎,而是看着柳泉点点头,道:“开炮!”
刘奎一阵愕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要走,也没有说话应命。
朱慈烺下了令,全军上下就如同上了发条一样迅速忙活了起来。炮兵营上下,检查完毕后,柳泉猛地一会旗帜。随后,一个个炮兵将火绳燃起。
轰……
轰……
轰……
就听轰地一声声巨响响起。
刘奎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巨响在耳朵边炸开,三道火光在三个炮口升起。然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到这儿,刘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耳朵竟然被震聋了!
战场上。
刘泽清率领山东镇战兵临阵退兵的骚乱已经让右翼刘振所部一千余将士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李振的坚持只是给这个败亡的时间微微延续了稍许。
他们的希望,似乎只剩下了两千新兵。
与此同时,左翼两千步兵见刘泽清跑,还没生乱,就看到徐疯子提着一杆一人高的大刀绕着军阵走了一圈。
随后,两千步卒的长阵更加稳固了,虽然速度依旧缓慢,却依旧坚定地朝着中军走去。
而他们的南方,三支兵马已然汇聚在了一起,朝着左翼两千步兵而来,怪叫之声,兴奋的笑声,吼声不断响起。似乎,这两千官兵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直到炮声响起。
三颗铁弹远远打出去,一道抛物线升腾起来,飞跃了左翼两千官兵后重重地落下,一颗打出一个深坑之后,又猛地一跳,激起无数沙土。这一发未中还未让闯军欢呼,就见两颗铁弹狠狠地砸进了三千闯军的军阵之中。
这一砸,就是两道血路。
这是切切实实的血路,两处拥挤的军阵里,两条死亡的血路上,无数断肢残骸咕噜咕噜地留着鲜血。
甚至,有人忍不住地回忆起了一颗脑袋被铁弹打中,忽然爆炸,洒落一地白浆红血的景象。
或许是想到无数残忍的一幕,军阵之中上百人忽然猛地呕吐了起来。
秦大锣亦是如此。
这位杀人如麻的绿林悍匪把今日吃下的好酒好肉全部吐了出来,心中更是无数恐惧升了起来:“官军的炮?官军竟然有打得这么远,这么准的炮!”
“左翼两千官兵的身后有炮营!”
很快,有人发现了两千左翼步兵身后的十个黑森森的炮口。
此刻,两千步卒已经在徐疯子的号令之下,让开了视界。他们加速朝着南边前去,显然是要去救援与红娘子混战一团的右翼官兵。
远方,李岩笑容苦涩,脑子微微有些混乱:“怎么会如此……怎么会突然生了乱!”
一旁李年焦急地道:“大哥!快点下令吧!现在不是犹疑的时候!”
听李年说完,李岩缓缓呼出一口气,迅速冷静了下来:“对!一点小乱子罢了。这两千新兵,又能济得甚事?好……好……我领两百人充作军法队,弹压秦大锣等三千兵。区区炮兵,这么近的距离,能开几炮?”
回过神来,李岩迅速下令道:“李年,本将命你领一千本部精锐,立刻出兵打破,打垮官军右翼残兵!”
“末将领命!”李年说完,迅速点了麾下一千人,迅速朝着南边冲过去。
只不过,当李年带着千余精锐冲上战场的时候,一道吼声突然响起:“救袍泽啊!兄弟们,跟着我冲上去,救我们临清营兄弟!”
原来,在炮声震慑之下,那两千左翼步兵竟是突然加速,朝着南边迅速移动过去。
而此刻,秦大锣等三人的闯军兵马却在炮兵的震慑之中,没能接战,竟是生生放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