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步之先,提前下令……他们会做怎样的安排?等等……五军营右哨就在教忠坊武德卫营。而国子监,就在教忠坊东直门大街北边的崇教坊啊!”
“此等奸贼,已然图穷匕见,是要杀人灭口!”
“毁册灭迹……”
果然,就当傅淑训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城北,一道火光缓缓升腾。
“快跑啊,兵乱了啊……”
“武德卫营烧起来了,这群当兵的赤佬都疯了……”
“救命,救命……强抢民财啊!”
“啊……别过来,啊……”
……
教忠坊内一片混乱,当武德卫营的营地被整个燃烧起来的时候,谁都知道,此事真的闹大了,闹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同样,在乔博胜率领下的还在军营里的五军营右哨两千多号人也是彻底沸腾了起来。
有悄悄跑掉不见踪迹的,也有脱离了队伍带着刀兵冲进民居抢掠的,更有肆意举起火把到处点燃火焰的。
但最多的,还是跟随在了乔三儿的率领下,一路往北,朝着国子监正门进发。
于此同时,傅如圭带着二十余家丁不惜马力,纵马疾驰在崇文门里街上。看着教忠坊燃起的浓重火光与黑烟,纷纷都是心下一沉。
“平乱大事,快快让开!”傅如圭看着前方的人潮,心急如焚。
身后的家丁头领傅真听此,也是一边控马绕开人群,一边大喊:“教忠坊平乱,无关人等速速闪避。”
“良民百姓速速回家闭门!”
……
“兵乱了,快跑……”
“快让开这些人,他们是去平乱的!”
“快回家啊,紧闭大门!等待平乱!”
果然,听傅如圭、傅真带着家丁们如此一喊,大街上的人群顿时轰的一声纷纷让开。
见此,傅如圭终于得以再度带队加速。
不多时,过了朝阳门大街,越过居贤坊终于看到了教忠坊的影子:“快到了,大家爱惜一些马力,一会儿还要护送回家!”
忽然,当傅如圭的马队冲上东直门大街的时候,一名家丁吞了口唾沫道:“恐怕……用不上爱惜了!”
此刻,教忠坊内一队人马缓缓走出,一杆大旗高高举起:“饥兵求活!”
“但求公道”
“誓惩贪官污吏……”
“少爷……还冲进去吗?”傅真看着已然围上国子监正门的乱兵队伍,微微咽了口唾沫:“这些人举旗缓步,非是乱兵,显然有号令之人。这样一支兵马……我们这些人绝非敌手,纵是冲出去也难。”
这一刻,傅如圭心中猛地一震,念头通达,全部疑问豁然开朗。
这就是对手最后,也是最强的一记的杀招啊!
一旦让乱兵冲进去,拿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朱慈烺,毁了其中的账册,就是再来十个傅淑训也无法挽回朝中的败局。
此刻,国子监围墙之上,一人高高扬起一杆小红旗,正是朱慈烺家仆张镇!张镇见到傅如圭看过来,急忙将旗帜朝着右侧门摇过去。
见此,傅如圭咬咬牙,大喊道:“正门已堵还有侧门!速进国子监,从侧门进去!”
傅真见此,不再阻拦,调转马头,趁着乱兵还未堵上侧门,带着人疾驰进了国子监。
见到这一马队冲进国子监,乔博胜身边一个穿着不合身簇新战袄的男子急忙道:“堵住出口,快冲进去!不能放走了国子监里一人一书!”
乔博胜见此,立刻分拨两路人马各三百余人,朝着四门堵过去。随后,乔三儿看了老十七一眼。
老十七缓缓点头,带着十余人将十匹马扯了一根大绳系在国子监正门上。
随后……
“抽鞭!”
“唏律律……”
十马吃痛,猛地朝着南边冲过去。
顿时,原本绵软的缰绳猛地绷直了起来,随后轰隆一声巨响,国子监大门顿时轰然倒塌。
“冲进去!先不要伤人,只要拿住里面的人,朝廷就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乔乔博胜大喊,率先冲进国子监。
其余兵丁,如狼似虎,冲进了国子监。
被裹胁在人群里的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见此,浑身愤怒间杂着恐惧战栗着:“兵乱如此,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国朝最高的教育机构,被一群目不识丁,毫无法度的乱兵席卷了!
走在最前的乔三儿目光冷漠,左边是那个穿着不合身簇新战袄的男子,右边是步履沉重,披上铁甲的老十七。
只见老十七随手抓来一个颤抖的老监生问道:“快说,秦侠在哪里?”
“这位军爷饶……饶命啊……那秦……秦侠在彝伦堂!”
问完话,老十七便随手一丢,继续前行,又有兵丁抓住一个老监生:“秦侠在哪里?”
“饶绕饶命啊……回……回将爷的话,在……在在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