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睢听到禀报浑身一个激灵,邹衍是谁?那可是平凉掌管外交的大佬,来他这大营做什么?黄鼠狼无事给鸡拜年,现在屠睢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平凉二字。一切跟平凉有关的人或者是事,他都不愿意听不愿意见。
“他来干什么?大营里面没人知道吧!”屠睢有些担心的说道。
现在咸阳查乱党查的一塌糊涂,廷尉署那帮人就是疯狗。咬上一口就不撒嘴,自己若是贸然与平凉的人见面。难保不被抓住把柄,这个时候被赵高盯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弄不好,全家老小的性命就算是交代了。
“通过关系找到的属下,而且!而且还带来了这个……!”中军校尉看了看左右,见到都是屠睢的心腹侍卫,这才逃出那半面虎符战战兢兢的放到了屠睢的面前。
见到那虎符,屠睢打吃惊。嘴巴张得老大,足可以塞得下八个鸡蛋。身为秦军高级将领,他当然认得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大秦天下,只有一枚这样的虎符。持符者可以调动天下兵马,就连他这个指挥数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也要受这枚虎符的节制。这虎符一向与秦王形影不离,怎么会出现在平凉来的邹衍手中,难道……!
联想到云玥和胡亥的关系,屠睢好像明悟了一些什么。
明明知道身边都是他最信任的侍卫,但屠睢还是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声音压低道:“这玩意儿会不会是假的?”
“不会,绝对不会。这东西等闲人难得一见,而且这虎符是用九天陨铁冶炼而成。世上再难找这种陨铁,更何况邹衍说了。他手里还有大王的书信,看他的神态不像是假的。”中军校尉可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作为屠睢最主要的帮手,这些事情是起码的要求。
“嗯……!”屠睢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嘴里不住喷着粗气。陶碗里面的茶水,被他“咣”的一下倒进嘴里。咽下去之后,太阳穴青筋暴起。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做了生死抉择似的对着中军校尉吩咐道:“你去带邹衍进来,注意不要惹人注意。此事没有结果之前,泄露邹衍踪迹者杀!”
“诺!”屠睢的吩咐,和中军校尉所料不差。他早就做出了相应的安排,邹衍是被从角门儿带进来的。就安置在中军大帐旁边的帐篷里,中军大帐看似如往常一样没什么改变。可实际上外紧内松,大帐内外实际上早就被严密监控起来。擅闯者,绝对会被剁成饺子馅。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军营里面到处弥漫着炊烟。饭菜的香味儿,四散飘飞起来。邹衍就在一片饭菜的香味儿之中,走进了屠睢的大帐。
邹衍一进大帐,便对着屠睢拱手道:“屠大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多日不见,大将军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邹衍先生客气了,屠睢观先生的气色好像更胜从前。客套的话咱们也不必多说,屠睢只是问先生。此物是哪里来的?”屠睢将手中的兵符向前推了推,神色冷峻的说道。旁边刀斧手的大手都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刀。只要屠睢一个眼神儿,邹衍这辈子就结束在这大帐之中。
大帐里的杀气陡然升高了不是一个层级,邹衍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看了看桌子上的虎符,又看了看屠睢。从怀里缓缓掏出一个牛皮纸封着的信笺,双手递给屠睢。
屠睢一个眼神儿,身边的亲兵便欲来拿。邹衍忽然神色一正,对着屠睢说道:“此乃秦王亲笔书信,大将军怎的这么无礼?”
屠睢一愣,难道说他手里真有大王的信笺?联想到蒙恬和扶苏的死,屠睢的心里也是一紧。忙整了整衣冠,亲自走过帅帐。双手从邹衍的手里,将信笺接了过来。
打开信笺知悉观瞧,胡亥的字迹他没见过,也不认识。不过信笺后面,那封秦王印信他是认得的。更何况,在大王的印信旁边,还盖了太后的印信。无论从格式,还是语气和印信上来看,这都不像是一封假的书信。
“大王在平凉……军中?”屠睢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云玥,大秦封云玥为平凉候,可云玥已经自立为平凉王。不过胡亥忽然出现在平凉军中,这实在是让屠睢意外。心中的猜测,似乎越来越接近现实。
“正是,御史大夫赵高在咸阳谋逆。意图刺杀太后和秦王,幸好被我平凉在咸阳的人救下。现在大王就在我家主公的军中,信中说得清楚明白。要屠睢将军前往我军大营,相见秦王与太后。
不知道!大将军是尊令呢?还是不尊令!”邹衍说完,眼神死死的盯着屠睢看。这时候就是考验屠睢对大秦忠诚度的时候了。如果屠睢准备放弃大秦,他邹衍就准备办后事吧。如果屠睢还忠于大秦,那便免了许多的杀戮。至少,这上土垣不会浮尸遍野焦土遍地。
就在不久之前,云玥一战便将忠于蒙恬的十万大军尽数歼灭。使得屠睢手下从四十万人,骤减到三十万。那种惨烈的场面,遍地的尸骸。邹衍现在还忘不了!幸好那些军卒里面有七成都是赵人,不然三秦父老会恨死云玥。就算云玥掌控了咸阳,那些阵亡士卒的家属也会在关中誓死相抗。这对云玥将来对关中的统治,极其不利!
无论如何不能再杀了,杀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