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我要酒。不要你们拿这些破东西糊弄孤!赵高呢?赵高,你这个狗娘养的赶紧给老子出来。”一支酒壶“嘭”的一声砸在内侍脑袋上,鲜血顺着内侍脑袋“嘀嗒”在地板上。内侍咬着牙硬生生将惨叫咽回了肚子里,上一次内侍就因为惨叫惹恼了大王,被暴怒的大王亲手刺成了筛子。
赵高要吓死了,透过承明殿的大门,他清晰的看到大王双目赤红。披头散发,整个人犹如疯魔了一般。现在他才明白,为何从匈奴草原逃回来的他顶掉了永巷令的差事,永巷令却是一脸感激的神色。换了自己,也巴不得从这苦海中逃脱出来。
承明殿他是不敢进的,现在的大王没有理智。跟本就是生人勿近的存在,赵高虽然自诩为熟人,倒也不敢轻易尝试。
那种合欢酒昨天就喝完了最后一瓶,据上一任永巷令现在的少监讲。想要这东西需要去找云夫人,几坛子云家的蒸酒而已。现在蒙恬虽然屯兵咸阳西北,但民间走私猖獗。赵高认为,几坛子酒还难不倒自己。犯不着去求那个一向不对盘的女人,高傲的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少监那理性的忠告。
现在知道了,想拿走私来的赝品是糊弄不过去的。如果再拿那些次一等的蒸酒糊弄,说不定自己的脑袋也要搬家。赵高是聪明人,大王现在是疯子。聪明人绝对不会和疯子过不去,反应过来的赵高撒丫子就跑,目标曦雨宫。
曦雨宫的后院里面,谕吉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自从赵高回来之后,他就不敢再随处晃荡了。易容过后的他能骗过一些人,但绝对骗不过赵高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好在他内侍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别的地方不能去曦雨宫这座小院子里,他还是可以露一露脸的,至少今天他可以享受冬日里难得的好阳光,年纪大了就爱晒暖。晒一晒浑身暖洋洋,别提多舒服。
“先生,先生!您还在这歇着,赵高来了!”方姑姑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跑了过来,赵高对他们这些云家的残余份子来说。比阎王更加可怕,好多云家人都是被赵高下令,活活拷打致死。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都是破破烂烂不成人形。天晓得,他们在阴暗的牢房里是被怎样的拷打。
“哦!”谕吉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油然而生。可随即,谕吉便又沉静下来。多年的历练,虽然没有让他达到出兵不惊的境地,但至少也可以做到临危不乱。
想了想之后,谕吉神秘的一笑道:“不用怕他,你先去前院。老夫在外面听着,若是时机合适老夫见见他。”
“您去见赵高?先生,那赵高可是认识您的。一旦被人知道您躲在曦雨宫,不但您自身难保,怕是曦雨宫和夫人也会受到牵连。”方姑姑大惊失色,她仔细的端详谕吉,生怕这位老先生是脑袋发烧一时烧糊涂了。
“哈哈哈!放心,赵高这个时候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求着夫人要酒,算算日子大王的酒也应该断顿了。若不是如此,平日里心高气傲一向与曦雨宫不睦的赵高会来拜见夫人?你只管去,老夫斟酌一下怎样跟赵高谈。这个家伙掌控着廷尉署的核心机密,朝廷的中尉对他来说就是摆设。能够争取到他的支持,将是莫大助力。至少,也得让他装聋作哑才行。咱们手头的筹码,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谕吉一摆手,满脸狐疑的方姑姑就退了出去。
刚刚走到主殿,便见到一身永巷令黑袍的赵高很恭敬的走进了曦雨宫。大门两侧的内侍正向他施礼!内宫之中,永巷令掌管所有内侍宫人,真正一言决生死的角色。即便是云春儿这样的夫人,一般也惹不起他。
赵高躬身进了主殿,见到云春儿赶忙低头弓腰缩脖子。那身子弓的,脑袋都快塞进裤裆里了。
“内侍赵高拜见夫人!见到夫人容颜更胜往昔,赵高为夫人贺!”
“呦……!赵大监可是稀客,每次来咱们曦雨宫都要办些人的。不知道这一次是来办谁啊?咱们曦雨宫人少,大监手下留情给本宫留两个可用的奴才。也不至于本宫这曦雨宫破败得没人打理!”赵高素来跟云春儿不睦,没少给云春儿找麻烦。曦雨宫的内侍宫人,他也处置了不少。不是打死,就是打成残废扔在曦雨宫扬长而去。以前云春儿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她真正掌管着内府的财权,胆气也壮了许多。
“夫人……!”赵高面露尴尬,他痛恨自己以前太过阴损。将人得罪的狠了,现在要求人只能装孙子。看这样子,不好好的求一番,那合欢酒是到不了手的。
“大监走了一趟西北,先是被我家兄长歼灭十万大军。而后又被匈奴可汗追杀,能回来的确是不容易。本宫容颜怎么样倒是不用说,大监的脸色可是不太好。”还没等赵高解释的话说出口,云春儿揶揄的话便又出了口。
主殿之外的谕吉听到云春儿的话,眼睛一亮转身就走。
“没能为大王分忧,是赵高无能。云侯乃是大秦常胜将军,赵高败得也是理所当然。以前赵高做事孟浪,如今回到咸阳宫再任大监,必然不会如以往那般苛刻。还请夫人原谅奴婢的过失,今后奴婢一定唯夫人马首之瞻。若有违逆夫人之事,天打雷劈将赵高击成齑粉!”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