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步要面对数万名全副武装的大军,往后一步却要面对雾气蒸腾的沸泉。第三条路摆在了月氏兵将的面前,赖喇走到阵前拿着敖沧海发给他的铁皮筒子,扯着嗓子玩了命的喊。真的是玩命,这是他第一个立功的机会,今后就要跟着云玥混,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大月氏的兄弟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不然尸骨无存。云侯优待俘虏,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若是家里愿意出赎金,还可以将你们赎买回去。”这一条是云玥加上去的,目的是给月氏人一点儿念想。如果用钱能办成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托人带个话,让家里筹些钱就是了,没必要打死打死的拼命。
不过云玥并不打算执行这一承诺,把钱收了然后将人押回平凉做苦力,这是云家处理类似事情的标准流程。在战场上,信用这玩意你最好还是当做某种难闻的气体,敌人的话连标点符号你都别信。
连续喊了一会儿的话,月氏人的阵线开始动摇。好多人向城头上张望,看起来很多人都开始犹豫。只不过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城墙上可是有数万张弓在等着。谁迈出第一步,被弄死的可能性最大。
阿卡苏脸上几乎要滴出水来,该死的都密部居然想出了这个主意来动摇自己的军心。本来,城下的这些人就被三弓床弩和火油坛子已经弄得要崩溃。偏偏现在又是这样的喊话,就算自己在下面都有投降的心思了。无非是一些钱财而已,相对于性命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手下的人好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阿卡苏,只要他点个头城下的袍泽兄弟就能活。不然,不用到天黑这些人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烧死。再就是掉到护城河里,被活活煮成拆骨肉。
“不行!”阿卡苏从牙缝里面挤出两个字,虽然他知道让城下的那些人投降是最好的办法。可他不能这样做,刚刚接战的第一场战斗。就有数万人被俘,这仗还打个屁啊。大月氏城,可是大月氏的都城。这里面不但有大月氏王宫,还有大月氏的神庙。
大月氏王是阿卡苏联合其他三部翕侯立的,完全是傀儡摆设。可牌位毕竟还要有一个,现在阿卡苏可以算作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大月氏城都没了,他还胁个屁啊。
那赖桂渡跟阿卡苏一向是死地,如果落到赖桂渡的手里。还说不定遭受怎样的折磨。到时候,恐怕想死都难。
“大月氏的勇士们,你们手中的弓弦腐烂了么?你们的刀剑卷刃了么?难道你们忘记了祖先的勇武,难道你们就让华夏人冲进城来杀戮你们的父母亲人,****你们的妻女姐妹?我阿卡苏以太阳神的名义命令你们,拿起你们的刀剑拉起你们的弓弦。冲上去,打退那些华夏人。”阿卡苏不愧是五部翕侯之首,说话的确很有煽动性。刚刚还耷拉着脑袋的月氏军卒,都站直了身子。
身后就是大月氏城,都密部一向与休密部不和。双方私下里更是恶斗连连,死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虽然还因为都是月氏人的关系,暂时维系着月氏国的统一。但两族的族人心中,已经是仇深似海。一旦破城,华夏人怎么样不敢说,那些休密部的人一定会纵兵抢掠屠城,****妇女。其实换作是休密部拿下卡坦城,估计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谁都不想死,可想想破城之后的惨状。休密部的军卒,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坚定的举起了刀剑,拉紧了弓弦。此时此刻,他们不是为了月氏而战,而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作战。作为一个男人,他们有保护的义务。
阿卡苏的话被赖桂清一句不落的翻译给了云玥,云玥还真没想到。已经成了困兽的这些月氏军卒,被阿卡苏的一番话说得转了心。不得不说,这家伙有点儿鼓动的才能。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不够看。
“既然他们不珍惜机会,三公床弩继续发射。倒是要看看,他们选择被射死烧死。还跳护城河,被活活的烫死。”本来打算收编这几万精壮劳力,回平凉做苦力。矿山上的人总是不够用,不管有多少人都会被煤款铁矿铜矿和金矿填进去。
看起来今天只能是大开杀戒了,不过没关系。攻破了大月氏城,劳力还不有的是。
撕裂亚麻布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枝枝标枪一样的弩箭穿透了月氏人的盾牌。没有丝毫悬念的,将他们串成一串儿然后抛进护城河里。盾牌在三公床弩面前,基本上可以无视。
再坚定的决心,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三弓床弩每一轮齐射,都会造成数十人伤亡。这样下去,月氏人不可能坚持到天黑。
“弟兄们,冲啊!冲上去跟华夏人拼了,也好过窝窝囊囊的死在这里强。”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月氏军阵愣了片刻齐声发喊便好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过来。
最先冲出来的是月氏骑兵,数千匹高头大马如同铁流,嗷嗷叫着奔驰在黄沙之上。人如虎马如龙,纵横西域的月氏骑兵自然有着他们的传承与骄傲。
三弓床弩调转方向,对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砸下了击锤。一声仿佛撕裂布匹的声音传来,冲在最前面的月氏人胸前瞬间就多了一个大洞,身体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