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云玥巧言令色与秦国开脱。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秦国的虎狼之志,稷下学宫几次激辩。得出的结论就是,任由秦国这样蚕食三晋土地,早晚会成为诸侯第一强国。三晋土地虽广,可终有一天会被虎狼一般的秦国吃尽。到了那个时候,就该是咱们齐国了。
邹衍先生几次观天象预言,霸星已经落入秦国境内。现在大秦紫薇闪耀,直冲星宫。已经隐隐有天下霸主的气势!若再不加以制衡,恐怕……恐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田健见齐襄王有些动容,干脆抬出稷下学宫。更加把神棍骗人那一套把戏搬出来忽悠,反正话都是别人说的,就算是齐襄王不满,砍头也不会砍到堂堂太子殿下头上。
“哈哈哈!太子殿下,长平之战以后。大秦兵锋无坚不摧,虽然偶有小小挫折,但三晋颓败已经无可避免。若我是太子殿下您,就应该奉劝大王,与我大秦联合出兵,攻掠三晋土地。
这本就是大争之世,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想要在这大争之世生存下去,只有不断壮大一途可走。若是一味的靠诡诈使力,或许能够博得一时的成功,却会输掉大好的时机。”
“庶子无礼,人人皆靠刀兵攻掠天下。置我华夏礼仪于何处,不尊礼又与禽兽何异!本太子,齿与你这禽兽为伍。来人,将云玥给孤乱棍打出。”说不过的田健有些急了,一声吩咐之下没一个人动。这里说了算的齐襄王,这位太子殿下想要说了算,还得将老子熬死才行。
“礼仪可以平天下,那还要军队干什么。这打天下,靠的便是金戈铁马。太子殿下,想要将云某人打出去,怕是要大王发话才行。您这是迫不及待了么?”
田健也是被云玥气得急了,肚子里的火气爆发之下,居然一时昏了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里是建章宫。可不是他的太子宫。刚刚扭过头,便看到了齐襄王那双阴冷无比的眼睛。
“父王,孩儿逾越了!还请父王处罚,只是这云玥实有苏秦张仪之本事。父王莫要被他蛊惑了。不然我大齐今后危矣!”
“太子哥哥,其实小妹倒是觉得云侯所言有理。齐国土地广袤,物产丰富。又是濒海之邦,拥有盐铁之利。父王麾下拥兵数十万,秦人做得的。我齐人自然也做得。
稷下学宫那些书呆子,只抱着礼仪守城不放。殊不知若不进取,即便人人知礼又当如何?秦人野蛮粗俗不识教化,不一样成为虎狼之秦。现在三晋与楚国,都将军队布置在西线,阻击秦军脚步。咱们齐国,正应该趁此机会侵掠三晋土地。好让咱们的太子哥哥,有更多的百姓教化。太子哥哥,您不要瞪小妹!父王……章儿害怕!”
田健的眼睛已经要喷出火来,这个妹妹就是妖精。美涂士那老母狗生的就没有一个好种。公子田荣是这样。公主章佳也是这个德行,一个要自己的太子宝座。另外一个,就帮着田荣给自己落井下石。
章佳公主小跑到齐襄王身旁,躲在齐襄王身后瑟瑟发抖。抽空还给云玥抛了一个媚眼儿,样子欢喜多过惊吓。
“放肆!秦使面前,居然如此失态。不但在建章宫僭越,还吓唬你的妹妹。难道这便是稷下学宫那些先生教你的礼?给孤滚下去!”小闺女像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藏在身后,齐襄王一时间怒火万丈。
田健狠狠瞪了云玥一眼,似乎要在云玥脸上剜下一块肉来。一甩袖子,消失在花丛后面。
“云侯见笑了!”到底是战国诸侯。齐襄王摆了摆手道。气势风度一点都没有失去!
大争之世,凡是能够当上一方霸主的人物。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些家伙要提放国内对于王座过份热心的人。还要像狼一样,冲上战场与各国诸侯撕咬。即便是一个懦弱无能之辈。在这样的熏陶下不成腊肉,也成了木乃伊。万世不腐另外说,心如铁石还是能够做到。能够牵扯他们粗大神经的,恐怕也只有利益二字。为了这两个字,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野兽。
“没什么!大王乃是人中之龙,自然明白云玥所言。齐国遭逢数十年前的大变。国力虽不及当年。但在诸侯之中,论及富庶大秦也不及大王治下。六国合纵,其实就是想用齐国的钱粮,来供给三晋军队而已。”
“大王,老夫也认为。云侯所言有理,咱们大齐奉行大王的修生养息之国策。这些年来休兵罢战,逐渐富庶起来。三晋正是看中了齐国的富庶,才怂恿大王参加合纵。
历次合纵,即便兵力多过秦人数倍。也没有一次攻过函谷关,若是战线停留在函谷关。那么我大齐投入的山一般钱粮,就好比直接扔入海中。我大齐没有任何收益,反而会损失巨大!还请大王三思之后,慎行!”奇怪的是,田单居然一直向着云玥说话。弄得云玥都搞不清楚,这老家伙到底是齐国丞相,还是大秦派在齐国的卧底。难道战国年月就有无间道?田单是秦国在齐国的卧底?这有点儿,太扯了吧!
“呵呵呵!相邦,今天是给云侯的接风宴。咱们只谈风月,国事嘛就放在议政殿去谈好了。章佳,今日良辰美景给父王舞一曲可好?”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种问题上是不会轻易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