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反常即为妖,这个道理李兰欣懂。她听出来方总管的诉苦,似乎有些太没有来由了。张芸生他们可是逼迫着他出卖自己主人的敌人,哪怕是故意讨好,也没必要说的这么详细吧。
处于女生,特别是十几岁小丫头才会有的第六感,李兰欣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现在她是站在三人的中间,她这一停,无论是前面被她用刀架着脖子的方总管还是跟在她身后的张芸生都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了?”
听到张芸生的问话,李兰欣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有些地方似乎有问题。”
张芸生不知道李兰欣的小脑袋里又冒出来什么奇思妙想,他只知道现在离着逃生的希望已经越来越近了。
“既然出口就在不远的地方,咱们还是不要在这耽搁了。毕竟这里还是老京俱乐部的地盘,咱们在这多待一会,碰上他们的可能性就多了几分。”
李兰欣还是没想通其中到底有何不对,不过既然张芸生都说了要走,那就走好了。
三人继续往前走着,不过这一次没走多远,就没法走了。
不是张芸生不想逃命了,也不是李兰欣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而是他们看到了眼前的现实。
十几只乌黑的零三式突击步枪,甚至还有一个rpg火箭筒出现在张芸生的面前。看到这些东西,张芸生真是有些无奈了。老京俱乐部不是在什么偏僻的穷乡僻壤,可是在天子脚下。这些人也太嚣张了,竟然存了这么多武器。而且它们手里的枪可是最新的零三式,不少军警都还没有换上呢。
“厉害,你们真的很厉害。”闫少从拿枪的手下后面站了出来,他不断的鼓掌,不过不知道他想为之喝彩的人到底是谁。
“你们怎么会发现我们的?”张芸生有些纳闷,“这一路我都看了,根本就没有监控。而且来的路上我们也没有碰上其他人,你的这个倒霉手下在我的眼皮底下,虽然算不上多老实,可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小动作啊?”
闫少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笑到张芸生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笑的背过气去。闫少笑够了之后,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张芸生:“我之前佩服你厉害,是因为你小子有胆,竟然把我想做不敢做而且未必能做成的事做成了。你小子竟然杀了阿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血灵会严丛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
张芸生摇了摇头:“你不必佩服我,他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谁杀了严丛的儿子,会满大街的嚷嚷自己的丰功伟绩。就算不是你杀的,我也有办法将它变成你杀的,更何况现在的确是你杀的。不过你现在不用怕,我暂时不会杀你。”
张芸生有些诧异:“你帮着阿强办了这么些坏事,你可不要说合一堂跟血灵会暗地里没有什么交易。你既然已经做了这些事情,又怎么会不替他报仇呢?按照你所说的,血灵会可是厉害的很。如果杀了我,严丛怕是会多赏点骨头给你吧。”
“小子,你敢这么跟闫少说话,你是活腻了吧?”方总管虽然现在还被李兰欣手里的刀架着脖子,可是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一丝半点卑躬屈膝的意思了,“小子,识相点。”
“方总管,我跟人谈事情,也是你有资格插嘴的吗?”闫少没有介意张芸生讽刺他是血灵会的狗腿子,不过他倒是很介意别人打断他的话,“你小子虽然把他们引来,有些功劳。可是如果再敢插·嘴,老子照样弄死你。”
方总管听到闫少斥责自己,哪敢再多嘴。他缩着脖子,低着头,就跟刚进号子的新人似的。可是他越是这样,李兰欣越觉得来气。
李兰欣把刀子使劲往下按,直到方总管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为止。她恶狠狠的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在包间里就应该要了你的狗命。”
看到眼前的场景,闫少没有丝毫动容。他笑道:“黄毛丫头,别在那装腔作势了。要杀人还不容易吗?你把刀子往旁边一划,这小子肯定立刻就会血溅三尺。可是你老是拿着刀子往下按,是想做什么?难道你打算用刀子勒死他?哈哈,我见过很多杀人的手法,可是从来没见过被刀子勒死的。如果你今天做到了,我倒是大开眼界了。”
刀子能杀人,不过刀子想杀人得拿刀的人想杀才行。在天桥上耍杂技的人,常常会表演什么枪刺咽喉之类的把戏,比它更刺激的就莫过于边疆地区人们常玩的上刀山了。这些事情看起来,通常都是很危险。可是如果人们知道了其中的秘密,恐怕就不会再有这种恐惧的感觉了。
无论是枪刺咽喉或者说是上刀山,能过保住自己不丧命甚至不受伤的唯一秘密就是,这些凶器全都是拿来压的而不是划的
如果刚才李兰欣手里的刀向外或者向内划,方总管都必死无疑。可是李兰欣偏偏放着两种简单易行的方法不用,而是使上力气往下压,这就有点南辕北辙了。
人的皮肤即使脆弱的,又是坚强的。如果刀子划,分分钟就能见伤口。可是如果你只是压,只要掌握好分寸,哪怕真的把人勒死了,也未见会压开一条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