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对面屋的妇人,来到了补鞋匠的屋里。
小双本来是跟爸爸的,现在补鞋匠将小双叫到了一张临时搭建的小床上去睡,两条凳子,一张门板,农药瓶子已睡熟了。
对农药瓶子来说,住宿条件已经非常好了,比桥洞下强多了,所以倒在床上,就安然入眠了。
里屋的房门一关,里面的灯熄灭了,只有一些踹息的动静和隐约的声音传出。
补鞋匠试探着询问:“你男人生什么病死的,没有留下孩子吗?”
“死了就好了,那死鬼其实是太懒了,有一男一女二个孩子,家里就几亩薄田,条件也就那样,现在谁不出去打工挣钱?可死鬼就喜欢呆家里,他管不了我,我管不了他,很多年我都没回去了,他可能在家早就找了其他女人啦……”妇人的声音,哀怨缠绵,令人同情。
“那不如咱们两个可怜的人一起搭伙过日子好了,现在不是有很多组合家庭吗?”补鞋匠提议。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还比较传统,并没有那么开放,即使在城市,象双方这样的群体,犹有各种各样,千丝万缕地考虑,与现实的人群,大不相同。
妇人隐约其词:“那这样,你女儿的病,哪有钱去医治呀?”
“也是,哪个女人愿意摊上这个累赘呢?除了自己亲生的……”补鞋匠挪揄。
“那孩子妈去哪了你知道吗?”妇人追问。
“听说去了外地做保姆,跟人家组成一家了,要怪,还是怪我太穷啦,她说是为了挣钱,但哪个女人会回来过苦日子呢?走出去了那一步,再回头就难啦!”补鞋匠感慨万千。
继而是一番大的动静不提……
外屋的灯光还亮着,二位小孩睡意全无。
刚才妇人来时,外屋的灯早关了,小双出来时。又开了灯,二个大人迫不及待的进去了,还没来得及关灯。
二位小孩聊起来了。
“你妈妈呢?”农药瓶子问。
“跑了,不回来了。”小双回答。
“为什么?你爸爸这么好人。你妈妈还走,我妈妈也跑了,是因为我爸爸窝囊,跟别的男人跑了……”农药瓶子娓娓道来。
“因为我有病,爸爸没钱治。妈妈就出去了,说是去挣钱来给我治病,以后就没回来了。”小双边说,边将裤子挽起。
农药瓶子就着灯光,看去,心头一惊,才知道小双有些异样,下面跟自己有些不一样,后来农药瓶子才从其它途径了解到,小双属于双性人。具有男女都有的某些性特征。
难怪小双在陌生人面前异常腼腆,难为情,就是不想接触外人异样的目光,如果农药瓶子也大惊小怪,那不刺激对方吗?
农药瓶子捉住小双的手,信誓旦旦:“小双,以后长大了,我挣钱给你治,还你一个女儿身,以后我还要娶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嗯。瓶子哥,你真好。”小双捉住对方的手,摇晃不停。
“小双,你一定要等我哦……”农药瓶子憧憬着未来。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寄人篱下,反而油然而生一种豪迈之气。
儿童的心地是最纯洁的。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妇人衣衫不整走出来,补鞋匠在屋里做挽留状:“美女,就在我这住了吧……我这比你那清静。”
”我不吃饭啦,你我呀?“妇人嗔怪。却急欲先走。
补鞋匠兴奋莫名:”只要你愿意,不管你提什么条件?除了我现在没多少钱外,你也知道的,我一天下来能挣多少钱?也不好意思跟你比……”
妇人回头,扭捏不前:“谁知道你这么穷?没钱还想找女人,你是一个好人,好好地挣钱吧,给你女儿治病……人各有命,咱们有缘无分,我走了。”
补鞋匠追上来,准备掏钱给对方:“我有钱的,以后还可以挣更多的钱的……”
“我不要你的钱,你也挺难的……”妇人推辞不受。
有人交心,有人交钱……可是,眼下的二人又是何关系呢?说不清,道不明,就在这一瞬间,昭然若揭。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补鞋匠将钱塞给对方,捉住对方的手,追问原因。
妇人:“你能放弃你女儿吗?”
“不会,如果连女儿不要了,那还是人吗?”补鞋匠摇头。
妇人:“是的,我就不是人……我不值得你爱,我就是一个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的女人,我自己的儿女我都没去管了,我怎么能做到去帮你。”
“你不用说了,我懂了……”补鞋匠放手。
妇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夜晚的房门大开。
补鞋匠掏出一包廉价香烟,弹出,点上,烟雾袅袅中,坐在屋门口抽烟,看着对面的房屋,一下明亮,一下黑暗。
“大叔,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你还要去补鞋吗?”农药瓶子一瘸一拐,来到补鞋匠身边,手里抓着一床薄被。
原来农药瓶子见补鞋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