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家凤遇上了尴尬的一幕,一辆外国标志的小车开入工地,车门打开,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双方不由得惊讶不已。
下车的是黎雁儿和新交的男友黄老板,年轻靓丽的美女和中年秃顶的男人形成强烈的反差,而最难堪的却是家凤,美女嘴巴张成了“O”形。
“家凤,你怎么来干这种活,你不是开玩笑吧。”雁儿惊问。
“我姨父在这工地上做工,我过来看他,顺便帮下忙,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干这活,巧不巧,就被你撞上啦!”家凤觉得雁儿来的蹊跷。
“那就好。”雁儿说,“这个工地就是黄老板包的,这里的家老板是你村上的吧,他是下面的小老板(分包商),我给黄老板说下,给你姨父找点轻松的事做吧。”
家凤:“好啊,我替我姨父谢谢你了。”
“咱们老同学还说那些客套话。”雁儿还不错,念同学旧情。
只见黄老板叼着雪茄,吞云吐雾,指手划脚:“这工地乱七八糟的,前面大桥都竣工了,路还没通,得加快进度,后面还要建厂房、楼房,有的是钱赚,你得加快进度,不要影响其他项目工程。”
猪仔在一旁诺诺应着,眼睛却瞄向家凤和美女这边。
黄老板走过来,没等雁儿介绍,摸摸秃顶,好像想起来了:“KTV见过,同学,记得大家叫你家总,你不是在外资企业、大公司做管理的吗?”
“老黄,你不是马上要开工科技园区的一栋厂房建设吗?找个可靠的人帮你看材料吧,这位老孟是同学的姨父。”雁儿忙不迭地隆重推荐。
“可以呀,今天设备就要进场了,说实在的,我还有些不放心,还没定好人。那就让老孟先干着保管员的工作吧。”黄老板转头给猪仔说,“你这边有没意见?”
“这个……修路工地上是缺人,这怎么说也是好事,我代替老孟谢谢黄老板关照啦。”猪仔不愧久经沙场。察言观色,已掂量出跟随秃顶身边的美女的份量。
“老孟,来,一起去看新工地。”黄老板一边叫唤家凤姨父,一边对美女说。“你去猪仔家的商店,和他女人喝茶吧,我得去对面查看一番,晚上黑灯瞎火,里面乱糟糟的,环境太差,你就不要去了。”
据说老板的女人不能靠得太近,家凤不能留下和美女太过亲密,虽说是故人,毕竟现在跟了这个大醋缸。
否则黄老板有些不悦。姨父的好差使不就泡汤了;成也美女,败也会因为美女,这个度得把握好;所以还没来得及问雁儿的一些情况,家凤就放下干活的工具,随黄老板一起去查看工地。
园区厂房工地就在猪仔的工地对面,正在陆陆续续运送建筑设备、材料等,建筑施工队或工人还没进场,但场地已经定下来了,已搭建好一排板房。
两块熠熠发光的金属招牌挂在一间板房办公室门口:“东海科技城大厦建设指挥部”、“华夏建筑公司承建”,里面早已摆好桌椅凳子若干等。
“老孟。今晚开始你就在这里上班了,工资先暂定5000元,如果没意见,你等会就搬到这间办公室隔壁的房间。你是工地上干的老工人,我就不給你多说了,等人员陆续进入时,你其他的事不用干,就给我盯好了这些材料……”
“好的,黄老板看得起我。我哪有不尽心尽力的。”姨父的兴奋溢于言表,就如天上掉馅饼一样,就这样眷顾了他,这比铲沙子、修路的工作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姨父在房间里收拾,还没正式走马上任,就忙活开了,黄老板躺在椅子上,露出一丝满意,猪仔适时地递上香烟,点火。
“你有没点眼力劲,我夫人的同学是大学生来的,在老家和华南关系门路宽广,我们要想出来赚钱,就需要他们这些人才和人脉关系,你看你做了些啥?”黄老板直言不讳地批评起猪仔来。
“你看我,考虑不周……短路了,我的错。”猪仔给家凤递上烟。
家凤接下,没放在嘴上,猪仔已点火,家凤接上猛吸。
“不是我说你,你开大酒楼时,多威风,知道怎么进去的吗?就是因为你没关系,光有钱有什么用?这边本地人谁家没有上百万的,又有几个老板?哪还轮得到你我来赚钱?”
据雁儿后来透露,猪仔在县城是一个混混团伙的骨干成员,与黄老板的生意有某方面交集,猪仔开酒楼风光时,也曾与黄老板称兄道弟的,后来因为酒楼经营不善和某些方面违规被查处,屋漏偏逢连阴雨,猪仔与竞争对手发生激烈矛盾,猪仔不仅被人打伤,还进了监狱,好在刑期不长,出来时以前的酒肉朋友多指望不上,还算黄老板不嫌弃,给了他这个做小包工头的机会,不知能否咸鱼翻身?
黄老板果真有情有义?秦君姐夫可是评价他很低的,生意场上做事不择手段,贪财好色;圈子里还有人传闻他胆大包天,你敢收,他就敢送……如此,还是保持某种距离为好。
姨父一个工地上的农民工,不过是赚点辛苦钱而已,能有机会赚点轻松自在的钱,那也是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