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残破的玻璃窗,躺在床上的家凤百无聊奈的看着家门口的两棵梧桐树的树冠,似乎在剧烈颤抖,摇曳的树枝晃动在窗口,似乎在倾诉,或者预示着将要发生一些什么?
家是近年新建的一座僻静的新房子,占地好几百平方,却只有一层100来平米,高不过5米的房屋,四周光秃秃的荒地,连接着长满松树与茶树的山坡,间或有星星点点的梧桐花迎风怒放。
从小时候能有记忆开始,家凤就对异性很不感冒,伴随着一丝恐惧,一份敬畏,像无数只虫子,在吞噬他幼小单纯的心灵,直到某一日的到来,以一种剧烈的方式爆发,或者终结。
门口,一张藤椅,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名唤肖张,矮矮的,泼辣能干,嘴上功夫了得,平日里家凤没少受她的窝囊气,为了一个不能说明的理由,从小就忍气吞声,隐忍不发。
也没什么特别呀?一个农村妇女,普通平常,又不是三头六臂、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大打出手……斗转星移,事非经过而不知道,只能将目光投向第一现场。
昔日的柔弱儿童已长大成人,这年7月在永阳师范学院本科毕业,工作无着,暂时回到家中,因不好意思出去撞见熟人问起工作事情,只有闭门在家,大门不出。
日上三竿,约上午九时,家凤爸爸看看还没起床的孩子,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提起斧头,往门外走。
表面上家凤慵懒在屋,其实家凤经常整晚没睡着,冥思苦想自己的出路,这会儿,却不知道,马上就要上演文武全行。
虎毒不食子,这一刻,即将上演父子血拼。
始作俑者,就是藤椅上的女人,指桑骂槐的喋喋不休:“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读书读的什么狗屁文章……大白天的在家躺尸,什么事都不做,白吃白喝……”
她不就是家凤的妈么?只不过加了一个前后的“后”字,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按往日,家凤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当没听见,否则就没有今日之家凤了。
此时,家凤不知道哪来的怨气或勇气,起了床,夺门而出,冲那女人吼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哦,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家凤未免太没修养了嘛,好歹也算读书人,天之骄子,大学生,还没走入社会,就这样大逆不道,跟长辈顶嘴,不管怎样,也算长辈吧。
冲动是魔鬼,谦谦君子、胆小如鼠的人也有爆发的时候。
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不一会,家凤爸爸在女人的一顿歪曲事实、挑拨离间的说辞下,提着一根木棒,要来教训家凤。
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敢挑战老子的权威吗?
不敢!即使乡村莽汉,也讲究尊卑长幼有序,哪有儿子不怕老子的,父子冲突,儿子只有望风而逃,何况家凤还是一个雏儿,刚出校门还没融入社会的一张白纸。
家凤慌不择路,往楼上跑,这下完了,你可是往外面跑呀,广阔的天地,惹不起还躲不起呀,如今狭路相逢,楼上上演父子血拼。
家凤跑到楼上,只有一层,就是楼顶了,站在边上,家凤爸爸抡起棍子就要教训家凤,家凤就等着挨板子吧。
幸好楼下门口,二位村民夫妻在砍伐树木。
在这一刻,一棵高约5米的梧桐树轰然倒下,一对中年夫妻,巴叔、巴婶经过好一阵时间的拉锯战,腰杆粗的老梧桐应声而倒,因前几日的一场野火,家门口的这两棵梧桐树行将枯萎,想想之前也是枝繁叶茂,蜿蜒盘曲,奇形怪状,漂亮极了,可惜了好风景,好生命,好日子!
一棵去了,还有一棵;此棵略显单薄,应该树龄不过多少年,手臂粗壮,不失风姿绰约,亭亭玉立,却了无生趣,不见一丝绿意,莫非也调弊了。
“大叔,快来(救我)……”如果不是家凤这一呼救,巴叔就准备搂草打兔子,摧残幼苗,顺便将小梧桐砍掉,巴叔挥动的斧头悬在半空。
不知道是在救小梧桐,还是救自己?
女人在楼下痛斥“不肖子”,巴婶在楼下求情:“不要打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巴叔则弃了斧头,赶来楼上救场。
远水解不了近渴,下面一个在烧火,一个在救火,说话间,家凤身子上早挨了几棍子。
一层楼的高度大概有5米的样子,家凤想过跳楼,却没有勇气跳下去,担心摔断胳膊、腿的,但没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把父亲推下楼去,父亲养育自己这么大,想想也是一种罪过。
而在不相干的人看来,似乎在演戏,不够火爆刺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亲者痛、仇者快”,“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为什么会经常上演?家凤常在思考,怎样才能克制恶魔般的思想,唯有抱一颗童贞、怯弱或忍让之心。
家凤爸爸是气急了,往死了揍这不争气的孩子,巴叔过来用身子护住家凤,家凤还呆若木鸡。
“小凤,还不下去,你们这对父子,不怕人笑话……”一边叫家凤走,一边劝说家凤爸爸,“孩子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