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远这伸手施救,可是犯了众怒,毕竟多少人想要在江湖上出名而不得,今日有个一品大宗师躺在这里不能动弹,便是在他死后上前补一刀,也是值得夸耀一辈子的事情。
要知道刘少取可不像四大门派那般有着深厚的背景,若是今日躺在这里的是四大门派的一品大宗师,恐怕和围观的众人别说想杀他,怕是会腆着脸上前搀扶,一路护着他回门派了。
但是刘少群就不同了,他从出道之日起并未曾传出过师承,而且在江湖中也没有什么知交好友,就算今日死在这里,多半连个收尸之人都没有,更别提有谁会为他报仇了,这也是众人为何敢趁着他重伤之际出手的原因。
胯下棕色骏马虽然是好马,不过徐明远也清楚这样走,要不了多久便是会被背后众人追上。
而且让徐明远面色有些难看的是,胯下之马喘息已是愈发沉重了,张嘴还有白色唾沫吐出。
徐明远回头看了一眼,一根银针没入了马屁股,半寸露在外面,看样子上面应该还抹了剧毒。
徐明远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而此时趴在马背上的刘少群像是已经昏迷过去了,看来受的伤确实不轻。
就在这时,徐明远突然听到了河水的声响,极目远眺,在那官道旁不远处,却是一条数十丈宽的大河,河边有个小渡口,停靠着一艘竹筏。
徐明远面色一喜,连忙抱着刘少群,提着墨黑石板翻身下了马背,看了一眼已经口吐白沫的棕色骏马,眼中虽然有些不忍之色,不过还是拔出青霜长剑往马屁股上捅了一剑。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沿着官道狂奔起来,速度比起之前还要快上不少。
徐明远也知道这马儿活不久了,中了毒针,多半只能再跑上一两里路便会毒发身亡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感伤的时候,将已经昏迷的刘少群背在背上,一手提着墨黑石板,一手握着青霜长剑,徐明远也是使出了轻功,快步向着那渡口跑去。
官道上已是有着马蹄声传来,听声音至少有上百骑,如果被他们追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徐明远把云台司的烟花信号已经放出去了,不过就算这附近有云台司的人,赶来估计也没有太大的用处,除非王旭升已经联络好白虎房的杀手进入江南道了。
徐明远背着刘少群一路狂奔到了渡口旁,看着竹筏上用笠帽盖着脸,露出一头灰白色头发,穿着灰色粗布短褂的船家,有些急促道:“船家,您老人家把我们送到对岸去吧。”
“那小子在那边呢!”就在这时,官道上冲过去数十骑后,终于是有人发现了背着刘少群,站在渡口这边的徐明远,厉声喝道。
徐明远面色微变,看着竹筏上慢悠悠摘掉笠帽,头发灰白,面色却是红润如婴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的老头,目光微微一凝,神色凝重了几分说道:“船家,这船可渡人?”
“若是有银子,为何不渡?”那老头呵呵一笑道。
“两个要多少银子?”徐明远继续问道。
“一千两,那块黑石头就不算你钱了。”老头看了一眼徐明远手里提着的那块墨黑石板,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说道。
“好。”徐明远点头应下,直接从怀里摸出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这时已经是有十数位轻功好的江湖冲到了码头之上,踏着栈桥向着这边冲来。
“爽快,这位小哥上船吧。”那老头笑着接过徐明远手里的银票,往船头站了站,笑着说道。
徐明远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三丈外的追兵,一步踏上了竹筏。
“小哥站稳了,开船咯!”那老头吆喝了一声,左脚在竹筏上轻轻一踏,原本横在岸边的竹筏竟是诡异地转了半圈,笔直朝外了。
好在徐明远听到吆喝后有防备,双脚一错,牢牢站定在竹筏之上。
将船头调转之后,那老头左脚轻轻一勾,竹筏最左边的那根一丈多长的竹竿便是直立而起,落到了他的手里。
“岸边的小心水花咯!”那老头又是拉着声音叫了一声,手中竹竿往水里一插,然后轻轻一挑,一道水线便是从水中飞溅了上来,如一条银带一般抽在了栈桥上十几个想要放暗器或是冲上竹筏的江湖人身上,一阵惨叫声响起,全都掉下了水。
竹筏借着这一竿子的力道,猛地向前一窜,一下子就离了岸边一丈多远,向着大河中间飘去。
而此时几个早先被那匹马骗到前面去的几个二品小宗师,也已经赶到了渡口旁。“死老头,你给老子回来!不然等会没你好果子吃的。”
“这老头什么来路,刚刚一竿子把十几个好手撂到水里,应该不是什么运气那么简单吧?”
“看来今天多半是没有机会了,那刘少群倒是命大,也不知那蓝衣剑客是谁,为何要救他。”
这条大河将要入海,水面极为宽阔,而且河水也是极深,所以寻常水性不好之人根本不敢贸然下水。
不过二品小宗师中有三人自觉轻功不错的,看着那驶向江心的竹筏,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