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徐明远都在翻看贺鹤赫送来的资料,不得不说,他对于资料的挑选,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将这一叠资料看完之后,徐明远对于云台司和青龙房的近况已是大概了解了。
这几个月,云台司深陷刺杀之事中,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一直被云台司压制的刑部也是翻过身来,开始对云台司揪着各种小辫子不放。
青龙房作为云台司的喉舌,这些日子一直在和刑部接洽,没少受刑部的气。此事云台司确实不在理,所以连反驳都显得有气无力,完全处于被压制的下风。
要说最解气的,还是三天前贺鹤赫把那前来接洽的刑部官员气晕的事,虽然事后被陆瑜罚扫院子,不过这事可是大受青龙房众人称赞的。
此事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面的,偏生用小楷工整地写了一页纸,简单描述了当日之事,又详尽写了青龙房众人的反应,显然是处于贺鹤赫之手。
青龙房境况不太妙,不过背后有云台司撑着,倒也不至于被人欺上门来,但无论是威信还是执行力,都下降了许多。
云台司二十几年积攒下来的东西,在这段时间被磨去了许多,甚至让一些宵小之辈觉得云台司已经日暮西山,谁都可以上前踩一脚了。
徐明远把桌上的资料重新叠好,看着面前的一张纸上写着的一排名字,这是徐明远根据贺鹤赫挑出来的这叠资料,初步筛选出来的一些可用之人,或者是有些骨气之人。
贺鹤赫用这一叠资料向徐明远展现了自己的能力,看似简单,却是暗含深意,确实有其才干。
看完资料,一上午便是过去了,徐明远起身伸展了一下,不一会便有人把中午的饭菜送了进来。
徐明远吃了饭,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院子却是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徐明远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年轻小吏蹙眉道:“外面出了何事,为何这般喧闹。”
那小吏听此,看了一眼门外,摇了摇头,咬牙道:“回大人的话,这多半又是哪位大人被刑部扣住了,这类事这段日子可没少发生,刑部那些鸟人以前对咱们都是恭恭敬敬的,现在见着咱们,可把鼻子都翘上天了。”
徐明远看着这平日里在院子里干干杂活的小吏这般神情,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既然打算从陆瑜手里把青龙房给弄到手里,再放到信任的人手里,那徐明远也该做些事情了。
上官雨亭把青龙房交到他手里,要是谁都敢轻易侮辱,那岂非证明了他担不起这担子。
那小吏看着徐明远走出门去,不禁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在他看来,这位刚进青龙房的小徐佥事,更像是个不管事的公子哥,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担个虚职,一切事情都还是陆知事在管理着。
所以众人私底下都说,虽然现在青龙房的主事是徐明远,可这实际上管事和掌权的是陆瑜,徐明远每日来点个卯,其余时间除了在房里吃饭之外便是睡觉,哪有什么新任佥事的样子。
院子里石碑前已经聚了十几个青龙房的小吏,此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言语颇为激愤,还有人撸起袖子,说什么要去抢人。
徐明远向着这边走来,众人也是注意到他,脸上虽然还有愤恨之色,不过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向着他行了一礼,恭敬叫了一声:“徐佥事。”
徐明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石碑前站着的众人身上扫过,众人看着他,虽然带着几分恭敬,但眼里却是多少有几分轻视和埋怨。
倒也有几人眼中有些希冀之色,只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人的眼色,还是没有出声说话。
就在这时,又是有几人从一旁快步走来,领头的正是陆瑜。
“怎么了?我听说王旭升又被刑部的人扣下了?”陆瑜人还未到,已是出声问道,脸色微沉地走上前来。
众人一见陆瑜,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纷纷将陆瑜围住,希冀地看着他。
一个年轻小吏走上前出声道,语气颇为激愤地看着陆瑜说道:“陆知事,此时您可得做主。
王大人今晨前往刑部调阅之前刑部查得的证据,打算抄一份做备份,不曾想竟是被刑部的人给扣了,而且直接抓到了天牢里。
同去的李大人上前讲理,却是被以故意毁坏证据为由打了十丈,轰了出来,现在还在赵大夫那里涂药。”
“陆知事,您可要尽快把王大人救出来啊,刑部天牢可不好呆着的,要是刑部的人耍点把戏,王大人那身子骨经受可受不住。”一个四十几岁的瘦弱中年书生看着陆瑜,一脸担忧道。
“对啊,上次刘大人被扣了两天,回来可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在那牢里经受的侮辱,到现在都不愿再谈。”又是一人应和道。
陆瑜听此,面色有些阴沉地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这才看到人群外的徐明远,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示意众人散开,两步走上前来拱手道:“徐佥事,没想到你也出来了,之前未曾看到,失礼了。”
徐明远看着陆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