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等沈承礼吩咐,吴越军士兵已经看见了周宗大旗的位置,那地方,有大鱼,吴越军士兵奋不顾身地杀奔过来。周宗麾下有一支将近五百人的精锐。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周宗留下一部分士兵保护自己余下的,都让他们上前,阻止吴越兵。
这群数百人的士兵一连又杀了十几名袍泽,依旧不能阻止溃败的态势,一些亲兵被乱军冲走,一些甚至被践踏而死,吴越军离周宗越来越近。
“周司徒,吴越狗挡不住了,还是先走吧!”试图上前阻挡吴越兵的陈确又被吴越军杀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伤势。
周宗抿着嘴,脸色黯然,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勒转战马就逃。
“驾!”周宗指挥着战马,一边奔跑,一边大声的叫喊着,一些士兵措不及防,被他撞倒在地。
周宗一走,身边举着大旗的士兵扔下了旗帜,也跟着逃走。唐军旗手一个个的学着这人,都扔掉了旗帜,转身就逃。
“周宗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沈承礼大声的喊道,心中得意洋洋,这一次的伏击效果很好,唐军已经溃败,就看能不能捉住唐军主帅了。
“降者不杀!”吴越军士兵大声的喊着,唐军人多,就算一个个的杀,他们也杀不完,最好的办法便是俘虏。
唐军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纷纷逃走,有的士兵选择了投降,又饿又困,能逃到哪里去?
沈承礼留下一部分人收编俘虏,而他带着精锐是追击周宗。
这个时候,周弘祚正在率领本部人马与追击而来的赵承泰对峙,他虽然没有了辎重车,但还有足够的铁蒺藜,加上昨夜赶制的拒马,还是能勉强挡住吴越追兵。
双方相持了足足半个时辰,周弘祚不可能进攻。赵承泰也因为地上布满的铁蒺藜,加上周弘祚的弓弩手的确比较多,所以没有选择主动进攻,他带了足够的胡饼、馒头等物,所以不用担心粮食缺乏的问题,而且战马有很强的机动性,所以他有对峙的资本。反观唐军,步卒居多,他们不可能不休息,不可能不撤退,一旦他们撤退,吴越军骑兵就可以继续追击,知道他们精疲力尽。
双方正在相持的时候,突然,周弘祚的后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匆匆而来,走到了周弘祚的身边,道:“周将军,前方遇伏,周司徒已经溃败,目前正朝着这边赶来。”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弘祚怒骂了一声,急忙派了五百士兵,赶去后方维护秩序,他已经在这里布阵,绝对不能让自家兄弟把阵型给冲垮了。
周弘祚以为五百士兵足够了,可是他想不到,溃兵之势已成,纵然是天王老子,恐怕也阻挡不了。五百士兵根本挡不住溃兵,他们排山倒海的冲了过来,顿时把周弘祚布好的阵型都冲乱了,一些士兵还越过了防线,朝着前方狂奔。
地上布满的铁蒺藜顿时成了吴越军的帮凶,唐军士兵一个个被刺中,有的倒在地上惨叫,有的在地上胡乱翻滚着,然而着更加剧了伤口的撕裂,更多的铁蒺藜刺入他们的身体。
赵承佑看见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唐军这是做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更多的唐军蜂拥而入,踩中了更多的铁蒺藜,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承泰喃喃自语。
“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唐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狼狈。”一名都头说道。
赵承泰觉得此人说的有理,便吩咐骑兵后退了五十多步,并沿着大路展开,死死地堵住唐军逃走的路线。
“你叫什么名字?”赵承泰觉得刚才说话的那名士兵有些见识,便问道。
“启禀将军,卑职沈虎子。”士兵说道。
赵承泰仔细打量了一番沈虎子,见他长的的确是虎头虎脑,不由笑了笑,道:“虎子,这一次若是我等建功,本将当举荐你为官。”
沈虎子大喜,拱拱手,道:“多谢将军提拔,虎子感激不尽!”
两人说话间,越来越多的唐军已经冲了过来,周弘祚埋下的铁蒺藜已经快要被唐军士兵清理干净了。
“不要乱,不要乱!前方就是吴越狗的骑兵!”周弘祚急的大汗淋漓,他从未见过这等溃兵,难道刚才他们都遇见了鬼,所以才会这么恐惧?
溃兵就像流水一般涌来,周弘祚根本无力阻止,看着越来越的唐军逃走,自己的部下混杂在其中,有的被裹挟着,不由自主的向前奔去,有的甚至被溃兵踩在脚下,不一会就被活活踩死。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周弘祚心中黯然,苦笑了一声,也随着溃兵匆匆逃走,为了不引起吴越军的注意,周弘祚把头盔取了下来,紧紧的伏在马背上,匆匆逃了。
亲兵见状,跟在周弘祚的身边,匆匆而逃。
周弘祚逃走不久,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周宗匆匆过来,看见这一幕,他同样是苦笑了一声,匆匆逃走。
赵承泰已经布好了阵,吴越军弓弩手举着弓箭,默默地注视着混乱的唐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弓弦被拉得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