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楚州县衙,挤满了各村各寨的里正,里正们都面有忧色,眉头紧紧皱起,额头成了一个“川”字。这几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强盗,先是洗劫了一个村子,然后更是把一个有着几十人护卫的家族几乎杀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有人在外办事,这刘家恐怕就要被灭门了。
刘奇捻正是刘家一门的幸存者,昨日他进城办事,因为事情耽搁了,所以留在了城中,想不到短短一日,家中突现噩耗,全家几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钱财也都被抢人夺走,刘氏一门算是完了。
刘奇捻大哭不已,眼袋很是突出,若不是怀着深仇大恨,他就要寻死了。
众人在大厅里齐聚一堂,都在等待着顺天节度使杨琏,希望他能为大伙儿主持公道,毕竟若是这么再闹下去,人心惶惶,这日子没法过了呀。等了半响,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杨琏匆匆赶来了,他是接到消息之后,从军营赶来的,赶来的路上,他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强人夜间偷袭了刘家庄,见人就杀,侥幸未死的只有年轻漂亮的女子,但她们的遭遇,不用多想,就知道会何等凄惨。杨琏很愤怒,这些贼人是从哪里来的?居然敢在楚州的地界上闹事,尤其昨日杨琏刚刚下令,各村寨严加防范,就出了这档子事,这股强人顶风作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杨琏快步走出大厅,众人见杨琏来了,忙拱手施礼,道:“卑职见过杨节度。”
“都不必多礼。”杨琏走进大厅,在最前面站定,目光扫过众人,看出了他们的担心。杨琏点点头,道:“诸位,昨夜发生的事情,本节度已经知道,这伙强人胆大包天,实在是可恶,我已经对他们进行围剿。”
“多谢杨节度。”好几个里正说道。
刘奇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哭着道:“杨节度,刘氏一门数百口人,死的死,被抓的抓,余下侥幸未死的,也受了伤。还望杨节度为小民做主呀。”
杨琏伸手扶起刘奇捻,道:“诸位,本节度镇守一方,自然要保一方安宁,如今贼人嚣张,本节度不会姑息,一定要把他们剪除。”
里正们都点头,自打杨节度来到海楚两州,开仓放粮,收揽流民,发放土地,做的事情都是为民,所以众人都知道,杨节度一定不会任由这股贼人捣乱。
“不过,这股贼人行踪不明,也不知道来自何处。就目前而言,各村寨先要组织一批人,日夜巡逻,同时加强村庄的防备,提高警惕,若是发现有不明身份之人,立刻来报。”杨琏说道,目前在不确定贼人行踪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先预防为主。
里正们都点头,表示支持,有人道:“杨节度,这股贼人非常嚣张,依卑职之见,还是要尽快将他们捉拿归案,不然楚州不得宁静呀。”
杨琏点头,道:“诸位放心,本节度已经派人去查贼人的下落,只要有了他们的消息。一定他们都抓起来。”
里正们心中石头落下,杨节度有心捉贼,那就最好不过了。杨琏又千叮万嘱了一番,务必要各寨严加防范,提高警惕。里正们都答应着,然后退了了出去,杨琏叫住了刘奇捻。
杨琏准备去刘家庄看一看,或许有什么蛛丝马迹呢?刘奇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头答应着。
杨琏带上了三十多人,都是心腹骑兵,加上刘奇捻,一行人直奔刘家庄。
就在杨琏出发后不久,一匹快马朝着楚州城东北方向狂奔而去,这时,张德胜和吴二狗正带着百余人埋伏在去刘家庄的必经之路上,两人商议了很久,硬攻楚州城显然不符合众人的利益,毕竟楚州城是坚城,所以,两人想了一个办法,打算引杨琏出城,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只要杨琏出了城,设法抓住了他,楚州城就会乱成一锅粥,那时候,楚州城中堆积如山的财宝还不是任由自己取?
所以,两人带着山贼,一脸打劫了好几个村庄,目的就在在于激怒杨琏,张德胜觉得,杨琏有很大的可能出城,所以,两人在城中安排了眼线,又埋伏在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杨琏赶来。
楚州虽说地靠边疆,但实际上除了纵横交错的河流,无险可守。但是楚州城北,有很多密林,张德胜就带着人埋伏在密林中,向外看去,能隐隐看见官道上人来人往,张德胜抿着嘴,有些紧张。
他并不是害怕,但是担心杨琏不来,杨琏不来,这几日做出的努力都白费了,难不成真要想办法攻下楚州城?虽说淮北十三家很是支持,但这个想法根本不明智,智取才是上策呀。
吴二狗蹲在张德胜的身边,嘴里咬着一根嫩草,不时朝外看着,道:“张老哥,你说那杨琏会来吗?”
张德胜握紧了拳头,他相信杨琏已经会来,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然根本无法报仇。“二狗,他一定会来,我在等着他。”张德胜咬牙切齿。
吴二狗再也不说话,半躺在树脚下,抓紧时间休息。日头越升越高,空气变得热了起来,不少人脱掉了上衣,擦着脸上的汗水。张德胜没有倦意,仇恨让他精神抖擞,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