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勾着棒槌进屋,那几个男人相互看了看,聚在了老头家门口,其他人打水的继续打水,小男孩仍然低头坐在地上,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程晓天死盯着井口,气鼓鼓和自己较劲,被个老疯子耍了,换做谁心里都得堵得慌。
“年青人,你不要生气,我代丈夫向您道歉。”身后传来温和话语,程晓天转身,只见那位冒牌“母亲”提着个木桶站在自己身后。
见程晓天看过来,妇人低了下头解释道:“我们的儿子参加了伪军,后来死在了望月村,从此后,我丈夫只要看见穿着军服的年青人,都会以为是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妇人低着头娓娓诉说,程晓天听得五味杂陈,气当时就消了一半。这时候前面的人都已经打完了水,终于轮到了程晓天。
“把水桶给我。”程晓天向妇人伸出了手,妇人略一迟疑,欠了下身将木桶递了过去。
甜水井镇的这口井非常有名,不但味道甘甜,据说还有治病强身的效果,这里能聚居成镇,全是因为它的缘故。以上这些绝非传说,程晓天现在伏在井沿上,只觉灵气扑面,浓度都快赶上灵泉了。
噗通。
吊桶落入水面,将圆月倒影敲碎,又提了起来,灌满一桶后,送到了妇人手中。
“谢谢少爷。”妇人接过一桶水,连声道谢,转身离去。
程晓天站在井边,看着自己的手背,陷入了疑惑中。只见他右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在慢慢消退。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邪祟?”程晓天自语着,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他是五行皆具的修真者,五感极其敏锐,周围环境稍有不当,身体都会作出自然反应。刚才他并没有感觉到寒冷,那么这样的肌体反应只有一种可能——接近了邪祟之物。
茫然抬头,那妇人正提着水蹒跚离去,看不出丝毫异常。
举头望天,太阳已经落山,一轮圆月高挂天空,散发着清冷的光。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低下头再看手背,鸡皮疙瘩已完全平复。
自嘲一笑,程晓天再次扔下了吊桶,准备打水回营。不过有了刚才的预警,他把动作放的很慢,一边倒水一边仔细观察。
倒着倒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借着月华可以清楚看见,他提桶的那只手渐渐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井水有问题!
程晓天反手把吊桶扔回井里,一脚踢翻水桶,左手掌心燃起一丛灵火,贴着地上的积水扫了过去。火焰过处,井水剧烈蒸腾,飘起一丝淡淡的黑气。
“这水不能喝!”程晓天猛然转身断喝。
妇人被吓了个哆嗦,水桶失手掉下,眼看就要摔落地面时,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水桶接住。
“快回去做饭吧。”接住水桶的人轻语安抚,又将水桶送到了妇人手里。
妇人鞠了一躬离去,来人微笑着抬起头,看向程晓天。
“税务官。”程晓天脸色愈加阴沉。
“不早了,快打了水回去吧。”税务官说话温和恬淡,虽是个兽人,却一点也不粗鲁,反倒更像是一位学者。见程晓天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也不生气,微笑着摇头转身。
“你不是税务官。”程晓天沉声说道,税务官闻声一怔,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税务官看着程晓天,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说道:“我的职务是乌尔查加总督授予的,怎么,你对此有意见?”
程晓天站在井边,目中开始闪现出杀机,冷冷说道:“这里的税务官我见过,虽然你和他外表一摸一样不过我能断定,你绝不是他。”
“哦?”税务官目中闪过一丝惊诧,低头想了想,忽然又笑了:“既然外表一摸一样,你又怎么能断定我是假的?”
“你们的味道不一样。”程晓天说完在井沿上一捞,抓住了那根亮木法杖,开始向税务官逼近。
税务官一边后退,一边无奈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这我可就没办法了。”
“你上当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发现什么。”程晓天抓着法杖继续逼近。
“好吧。”税务官叹了口气,声音开始转为严厉:“坦白告诉你吧,我的真正身份是联军新任顾问,领督军衔,士兵,我的话对于你是命令!”
“我不是你的士兵。”程晓天话刚说完,忽觉脚下一紧,被人一把抱住。
低头看去,只见一直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死死抱住了自己右脚,大张着嘴,对着小腿就咬!
喀啦!
牙齿相撞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毛,关键时刻,程晓天一把抓住小男孩的头发,向后一拽,小男孩被拽得仰面朝天,一口咬空。借着月光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小男孩的脸上全是腐洞,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眼睛变成了没有瞳孔的死灰色,裂到两腮的巨口中满是密密麻麻的锯齿牙,口涎腥臭墨黑。
被抓住头发后,小男孩死命角力,张着嘴往程晓天身上咬,头发被他自己拉得“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