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出去后,这房间里便只剩了他两人,沈默云却是直接起身在崔奕横身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作何?”
“今日我为了一己之私,冲动犯错,闯下大祸!
沈默云一来要向世子赔罪,二来要请世子帮忙,三来,感谢世子救命之恩!还请世子先收下沈默云三个头!”
说着,她也不顾崔奕横的阻止,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这个女子为了颜面和尊严,宁可得罪那霸道郡主,也不肯低半个头示个弱。
此时,她竟心甘情愿对自己行起这番大礼?
帮忙?她莫不是怕自己因为今日之事恼了她,拒绝帮她的忙吧?
“今日之事,还望世子莫要恼我!沈默云错了,不该惹恼那郡主!若是我能稍微示弱求饶,或许便不会害得世子暴露了自己在这太白楼的身份!”
是啊!今日若不是看见那嘉和挥下鞭子直取她的面门,自己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当时情况紧急,他的出手却是未经思索便条件反射下的必然结果。
有了今日那么多人的见证,只怕明日之后,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太白楼的幕后之人便是自己了!
他很想叹口气,却还是强忍着又安慰到:
“无妨!那嘉和既然能在这太白楼等我多日,想来是已经发现了些端倪,她守株待兔总会找到些破绽,只是时间问题!”
而沈默云的确觉得很挫败,此刻她正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下午,陈老太爷告诫自己勿要一味求胜突进时,她还熟视无睹,依旧我行我素。
可是,惨烈的教训竟然来得这么快!
因为自己的清高和自傲,她差点丢了小命;自己受了伤是活该,这便罢了,还害救她的世子受了伤;连累了救命恩人隐藏的身份被曝了光。
此时,即便崔奕横直言不愿帮她。不愿再与她合作,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瓜葛,沈默云也都无话可说。
“你今日很不对劲,究竟出了何事?”
沈默云拿出那本古书。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崔奕横面色沉了沉,又是一桩后院阴私。
“你若是查出你母亲之死是人为,又当如何?”
“自然是血债血偿!”她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知道了!”这种感觉还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女子终究还是比自己幸运,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找到证据,不像自己。当时几岁的娃娃连自保都不能,都别说是寻找证据了。“这事就包我身上吧!”
沈默云起身再次行了一礼,崔奕横却是伸手止了她,“你不用过于忧心,逝者已矣,还是多关注些当下!”
“是!”沈默云瞟到崔奕横的袖子,此时虽血已经止住,可那一片红晕却还是触目惊心。反之自己,则只是一点刮破了点皮。
她不由几分心虚起来……
“世子,你的伤口……可还好?今日还是要多谢世子出手。沈默云欠世子一命,他人必定……”
“好了!”崔奕横送来一个安慰的眼神,“你我之间无需多礼!你若是想报答我,不如……”不如以身相许!
他很想说这句,可话到嘴边,想到她倔强的性子和此时的心境,他心一软还是将话语转成了“不如帮我上药?”
似乎是怕沈默云拒绝,他说完这句又补到:“我一人没法上药包扎。”
“是!应当的!”
刚刚那侍女带沈默云来上药时,已经将剪刀,纱布。止血药等都准备好了。
可沈默云只是微微擦伤,根本用不着这些。
此刻,既然要为崔奕横上药,这些东西倒都已现成备好!
崔奕横打了个响指。他的小厮便从那美人榻后的墙体后穿过了来听命。
可那小厮怎么会听见崔奕横的响指声?难道……?
他交代那小厮去取一件干净的中衣和袍子来,又吩咐去厨房做几个清爽的小菜和两道粥品来。
那小厮看了眼桌上的药物,不由富有深意地看了眼沈默云。
虽是老熟人,可叫他这样一看,沈默云还是不可控制地面红耳热起来。
不就是上个药吗,有什么奇怪的!
不对!既然这小厮就在附近。为何要自己来为他上药包扎?
这家伙是存心要自己难堪吧?
在偷偷剐了那家伙一眼后,沈默云才注意到,这厮今日所着竟是件窄袖长袍!
这家伙粗壮的手臂根本不可能从这袖子里伸出来上药!
那就是说,要么只能将他袖子一刀剪了,要么便只能叫他宽衣解带,伸出手臂来了?
怪不得,刚刚那小厮的眼神那么……有内涵!
沈默云毫不犹豫便拿过剪子,“咔咔咔”便从他的袖口开始剪了起来。
倒是崔奕横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微微一笑,只由着她去摆弄。
此时,他伤口的血早已经干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