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好没午饭吃，莫巷从来不吓人玩。
上午最后一轮翻滚，准特种兵们早就累得连头都抱不稳，更别说前滚侧翻后再稳稳据枪。7人站在被碾出道道痕迹的黑色泥地上，手上脖子上均是被碎石划出的伤痕，他们努力挺直腰背、目视前方，等待莫巷的下一步指令。
“咕！”
“咕噜噜！”
双唇紧闭的政委还未出声，两声突兀的“肚子叫”便从队伍的排头和排尾同时传出，前者悠扬顿挫，后者荡气回肠。欧杨扬难堪地用余光瞟尹天，对方亦用眼角瞄他，他下意识地皱着眉头，只盼除了尹天没人再听到从他肚子里冒出来的尴尬声响。
“欧杨扬，唐堂，出列。”莫巷点名。一左一右两个用肚子搞合唱的兵向前一步。
“饿了？”莫巷问。
“饿！”唐堂立正，声音带着点未成年人固有的诚实恳切。
“记得我刚才的话不？”莫巷站在原地，后勤人员已经将高热量的食物送到他身边。
“记得！”唐堂直勾勾地盯着推车上的锅。阵阵热气蒸腾而上，他咽下差点流出嘴角的口水，说：“没做好就没午饭吃。”
“那你想吃吗？”莫巷拿起勺子，舀起两个拳头般大小的肉丸子。
“想！”香味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唐堂恨不得立即扑上去。
“你呢？”莫巷绕到推车的另一边，舀起一支小孩手臂长的整鸭腿，朝欧杨扬抬下巴，“想吃么？”
“报告教官，我再做一次！”欧杨扬装得比唐堂有定力，克制着自己不去闻鸭腿的香味，可牙根处还是馋得一股股冒口水。
“好。”莫巷放下勺子，拿起推车上的锅盖将每一份菜盖起来，走向队员们，“今天的午饭时间是15分钟，我从现在开始计时，欧杨扬带头重来，1分钟做好了，吃14分钟，5分钟做好了，吃10分钟，20分钟才做好，午饭与晚饭一起吃。”
“是！”没有人争辩，没有人犹豫，7人大喊一声后立即冲向身后的斜坡。食物的诱惑就像一记兴奋剂，在一瞬间冲散了上午高强度训练带来的极度疲惫。尹天与欧杨扬同时抱头开始前滚翻。比起之前几次变形的动作，这一次，他们完成得比较理想。侧翻之前，尹天缓了一口气，往右10圈，他以卧姿抓起03式突击步枪的姿势非常标准。
“尹天，尚筱飞，秦帆远，合格。”莫巷看着时间，道：“你们还有12分钟吃饭，欧杨扬，白亦，谭舸，唐堂，再来！”
“是！”7人在斜坡底散开。做好的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跑向推车，没做好的更加急迫地往坡上冲。
“谭舸，白亦，合格。欧杨扬，唐堂，再来！”莫巷身边，尹天等人正在狼吞虎咽，一口肉丸子扒一口饭，生怕补充的能量不够下午消耗。
“啊！”欧杨扬怒吼着再次冲上斜坡。离20分钟的时限只剩下不到9分钟，如果这次他能够完成稳定据枪，那么就还有约5分钟的时间吃饭，如果不能完成，他便没有下一次机会。
“欧杨扬，加油，我们一定要吃到肉丸子！”唐堂紧紧跟随欧杨扬。他的肚子正一刻不停地叫唤，可那小小的抗议声被脚步声掩盖。前滚翻之前，他朝欧杨扬挥了挥拳头，脸上满是屡战屡败却仍旧不肯放弃的朝气。
“笨蛋！”欧杨扬在心中嘀咕一声。天旋地转之间，他牢牢闭上眼睛，只靠伞降训练中学得的数秒来估算时间，17秒后，他在坡底突然刹车，随机往放置着步枪的方向侧身翻转。
1圈，2圈……10圈！
卧姿据枪，稳定瞄准！
“欧杨扬，唐堂，合格！”莫巷在两个空碗中舀上白米饭，吼道：“5分钟吃完！”
闻言，欧杨扬和唐堂像被扎了屁股的野兽般跃起，刚刚吃饱的尹天看着他们猛扑过来，差点以为二人是四肢并用的豹子。
欧杨扬抓起碗，一双筷子戳了4个肉丸子，胡乱嚼两下就往肚子里吞。唐堂左手端碗右手握鸭腿，右边像啃西瓜一样啃鸭肉，左边直接将脸埋在饭碗里拱。
“慢点吃，还有时间。”尹天看不下去了，拿自己的碗舀了大半碗骨头汤端到欧杨扬面前，“还有3分钟，不要整吞肉丸子！”
“唔唔……咕噜噜。”欧杨扬根本不听尹天的，接过碗一口气将汤灌下去，不做停顿再次串起4个肉圆子。尹天右手放在他背上顺气，他包着一口嚼都没嚼的肉急吼吼地吩咐：“还要，还要！”
“叫你嚼了再吞！”尹天无奈得很。欧杨扬不嚼他又不能帮他嚼，瞪了人家两秒后，他只好起身又去舀汤。
“唐堂，会噎着的。”秦帆远看着唐堂“啃西瓜”，他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吃鸭腿。
“不会！我们岛唔唔！”唐堂一边使劲拱饭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秦帆远。
“好了好了你专心吃饭。”一看唐堂大概又有很多话要说，秦帆远立马在他碗里塞了两个肉丸子。小家伙两眼放光，扯着鸭腿说谢谢。他立即示意不要说话，又略有担忧地嘱咐：“慢点吃，别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