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并不动手,做这行的,一般都很小心,一个穿着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像乞丐的小孩,敢一个人踢场子,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只是想不通,他们这种小打小闹,赚不了多少钱,不值当啊!
别看这个小小的摊子,首先要有手法精熟的,坐庄,一般坐庄的是头,一切行动听他指挥,要有模样凶狠的,镇场子,真正能打的,雇不起,还要雇几个托,赢个三瓜俩枣的,拉人气。
来的三个壮汉,站在秃三身后,一言不发,看来也就是摆摆造型,能镇住更好,镇不住,再随机应变。
坐庄的是个三十一二的大龄青年,不胖不瘦,不黑不白,扔在人堆里,很难找到的这么个人。
他仔细观察秃三,发现这个少年并没因为过来三个壮汉有任何变化,照样蹲在摊子前下注,第一把,下了五元,赢了十元,第二把,下了十五,赢了三十,第三把,下了四十五,赢了九十,这小子五元钱,已经变成一百三十五了,再这么下去,把裤衩也得输给他。
不过这小孩这么一赢,直接带动了人气,围观的纷纷下注。
秃三盯着庄家使了个眼色,拿出十元,先是压在红牌上,庄家脸色都绿了,秃三犹豫一下,改压在一张黑扑克上,庄家明白,这小子故意的,是给自己留面子,众人也都跟着小孩压在同一张牌上。
这一把庄家赢了不少,最起码一百多。
“这小子很上道。”
秃三输输赢赢,庄家赢了二三百,他倒赢了五六百,看看围观的人一个个唉声叹气走得差不多了,秃三把钱捋了捋,跟庄家说:
“你的手法还是差点,再多练练。”
言外之意,与自己的感知无关,纯粹是庄家手艺不精。
“得,您走吧,希望咱没缘分,也别再见面。”
庄家挺有意思,看脸色也没怎么生气。
秃三又在人流中转了转,打听到算命的摊子在东南角,过去挨着瞅了瞅,没看见要找的人,心里唏嘘半天,暗道:
“奶奶的,当时就看他死不迭的熊样,这会儿应该早早去找阎王爷报道了,兴许,我一到家,就能看见娘。”
这么一想,立时归心似箭。
手里有了钱,秃三也不想再回狗娃家了,回到卖豆腐的商铺,跟老板打声招呼,说道:
“老板,下次见了我叔,跟他捎个信,说我回家了。”
“哦,那不是你爹啊?我说呢,你爹老实巴交的,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滑溜球。”
“这可不好说,那是你儿子吧?你这当爹的皮子肥膘子厚,三刀两刀剁不透,怎么你儿子瘦的麻杆一样。”
秃三指指一边玩耍的小孩,大概十一二岁,没秃三说得那么瘦,确实不胖。
“小子嘴上不吃亏是吧?下次别在我这卖豆腐了。”
“行,那你也别想吃到这么好的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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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豆腐?胖子又吃谁的豆腐啦?这家伙怎么就好这一口,这辈子是没的改了。”
这一胖一瘦一老一少正斗嘴呢,又来了一位,瘦高,平头,脸色紫黑,猪肝色,一脸的钢须般的短髯,像没脱壳的山栗。
“别搭理他,收破烂的。”
胖子指指新来的这位,跟秃三介绍。
“收破烂的怎么啦?你这样的破烂,我还不稀得收,贴钱货!”
来人抓起水杯,一口吞下去,接着说:
“老吴,你给介绍的什么玩意,又跑了,还得继续找,要不这一大摊子事,我忙不过来啊。”
“你怎么搞的?这不到一个月,连着走了仨,是不是你那活儿太累啊?”
胖子有点吃惊。
“累倒不累,就是脏点,再说名声差点,现在的年轻人,牛气的不行,哪像我们,一代不如一代。”
“别说人家,你儿子怎么不干?等你死了,这一摊子就彻底拉倒了,赶紧把他拽回来啊。”
瘦高男人摇摇头,自豪的说:
“开玩笑,这家伙长得随他妈,丑是丑了点,可心眼随我啊,聪明,在明洲学府,是尖子生,快回家了,下个月放暑假。”
秃三始终未插言,自个儿琢磨,这活儿我先干着也行,要不这几天还要租房子,步行回家也没多大意思,再苦再累的活儿咱也不怕。
“大叔,你那儿工钱怎么算?管吃住不?”
瘦高个看看秃三,秃三虽然只有十三,这些日子的磨练,再加上这小子举止行动很有小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十五六不止。
“小家伙哪儿的?咱那活儿很轻松,外带一日三餐,管吃住,一月一百,概不拖欠,怎么样?现在经济危机,活儿不好找啊!”
“我先试试也行,咱说好,等你找上人我就走,咱这属于帮忙。”
“好唻,那这么着,咱直接过去吧,工钱就从今天算。”
瘦高个言语间很痛快,不墨迹,二人告辞胖子,来到门口,停着一辆装满破烂的老式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