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靳冲吐血飞退。
这已是他不知第几次被蜀山剑主凝聚的寒冰击中,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冻成了片片冰屑,坚硬得令他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围攻蜀山剑主的四人中,就数他的武功最低,虽然已有着拼命一搏的信念,可这并不能抵消他与蜀山剑主之间巨大的境界鸿沟。
靳冲咬牙,不顾自己的伤势再度冲回战团。
被带回鬼兵域后,他与洛曦两人体内的余毒被天下财神以庞大的内力一点一点逼出,那使人疯狂的沥血丸残余气息终于被全部逼出了体外。
这时的靳冲才能静下心来思考。
他的一生何其坎坷,特别是在后来,更被萧莫何欺骗得成了一个杀人魔头,双手沾满了永世也洗刷不掉的鲜血。
他,错了。
恢复了理智之后,靳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恨不已,甚至一度有了轻生之念,若不是还有洛曦带给他的一点点温暖,靳冲早已没有勇气活在这世上。
而今日,就是他为自己赎罪的机会!
杀了蜀山剑主,或者,自己被其所杀,这对靳冲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杀或者被杀,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所以,他的修为最低,却是在场最拼命的一个。
面对以天下财神为首的四大高手围攻,蜀山剑主的实力大爆发,他的修为之高,实在是众人生平之仅见,以一敌四之下,对方四人中甚至还有排名天榜第一的绝世高手天下财神,他竟然仍慢慢占据了上风。
一个人,压着另外四个人打!
除了天下财神还能保持自己攻击防守的节奏之乱,另外三人,包括加入战团不久的明伯,早已是手忙脚乱,若不是天下财神从中多有照顾,只怕已经要不妙!
另一边,安安抱着昏迷的花想蓉守护在剑晨身边,剑晨已然入定。
那残页上的字不多,没用多少时间,剑晨使将剑冢祖师留下的克制冰心诀之法看了个遍,时间紧迫,他当即就地盘膝修炼起来。
欧焱烨大师不愧为天纵之资的旷世奇才,对于沥血剑的了解之深,千年来,只怕无人能出其右,残页上字不多却深奥难明,凭剑晨玄冥诀大成的修为,一时间也修炼得极为艰难。
守在一旁,安安面露忧色。
明伯提到了蛇一叔叔,难不成呆会剑晨若要修炼这秘法时,也要将沥血剑插入自己的骨髓?
光是想想,安安都直感手脚冰冷。
蛇一至今不能将那柄沥血影剑从自己的背脊里取出来,那是因为,他的背脊早已被沥血影剑所伤,只要一取出那剑,他立时便得成为一个卧床不起的瘫痪之人。
难道剑晨也要去走蛇一叔叔的路?
将沥血剑插入自己背脊之后,此后一生只能躺在床上艰难度日?
为了杀蜀山剑主,这值得吗?
一时间,安安站在剑晨旁边心乱如麻。
安禄山是她的大仇人,可要杀安禄山就得先杀了蜀山剑主,而要杀蜀山剑主,剑晨就得冒沥血剑入体的巨大风险,她更不想剑晨出事。
两难。
到底是报仇重要,还是眼前人更重要?
对安禄山早已恨之入骨的她,此刻内心竟也开始有了动摇。
如果这仇需要剑晨以下半生都卧床不起为代价,那么……到底还值不值得报?
砰——!
靳冲被再一次轰飞,与他一起身形暴退的还有明伯,同时,战团内传来蜀山剑主疯狂的大笑。
“你们以为老夫折损了部分修为,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了?”
“近千年的深厚修为融合在一起,老夫就是折损过半,也远远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战意令他的气势越加冰寒,同时也令他越加疯狂,一举轰飞两人,天下财神与邪手追魂的压力陡增,蜀山剑主在两人间穿梭不定,显得更加轻松自若。
“你们这些小辈胆敢挑战老夫,那么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他抬手一挥,一股冰寒袭上躲避不及的邪手追魂手臂,立时令他的右手整个垂了下来,这冰寒几乎将他手臂中的血液也凝结成冰,气脉堵塞之下,一时间整条右臂算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还有你!”
蜀山剑主一击得手,眼中冰寒凶光厉瞪不远处眉头深皱的安禄山,冷道:“今日老夫保你一命,而你若敢耍花样,便与他们同样下场!”
一句话说得安禄山胸膛中的怒意几近爆炸的边缘。
他可是安禄山!
那个跺一跺脚,整个中原大地都得剧烈震颤的大枭雄,何时有人敢以这样的口吻对自己说话?
安禄山相信,就是他以前还为人臣时,唐玄宗也不敢这么喝斥于他。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将自己最爆炸的怒火,深深隐藏在心底最深处,面对这个活了过千年的老怪物,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此时此刻,他甚至更希望天下财神他们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