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悲!
这两个字一出,本是淡然的悲落神情气势陡然大变,一股阴森冷厉的气势随之在他身上升腾。
“你敢!”
那侍卫一见大为紧张,猛一咬牙,就准备不顾安禄山的命令强行叫人。
“怎么,你想杀我?”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叫出来。
悲落的气息令他感到战栗,可来自于他身后,那突然出现的如山压力却令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安禄山站了起来,他那巨大的肥壮身躯即使只是轻轻的一个站起来的动作,也显得沉重无比。
悲落没有说话,安禄山突然爆发的气息即使是他也感觉一丝窒息,然而也只是一丝而已,旋即便恢复了平静。
他的气势也随之消去,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阴冷面庞。
“不敢。”
悲落道:“安大人对在下之恩永世不敢忘,所以,在下又怎会对安大人不利?”
“行了,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安禄山大手一挥,道:“你刚才说不用再去探查是什么意思?”
悲落面色一正,恭敬拱手道:“意思就是,在下已经替安大人打探清楚,洛阳城里的情况不用另外再派斥候,以便于节约时间。”
“说说。”
安禄山眉头一挑,瞪了那侍卫一眼,侍卫会意,却也在警惕的盯了一眼悲落之后,这才缓缓退出屋外。
“大人,关于孟瀚然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势的问题,我想,你自己的心里也有点数的,对吧?”
悲落静等侍卫离开后,才向安禄山说道。
“你的意思是……?”
安禄山眉头深皱,从那双细小的眼睛里迸发出剧烈的杀气,他想到了一个人,不是剑晨,而是……花想蓉!
当日雄武城那一幕安禄山一直深深记在脑海里,以至于直到现在安禄山也留有心里阴影,但凡独处时,他的后背永远都靠近墙壁。
不杀花想蓉,安禄山就觉自己心底里永远有一根刺无法拔除,令他寝食难安。
所以,在安禄山的心里,花想蓉就是除了唐玄宗之外,他第二个极力想要除去的人。
可惜自从那日雄武城让剑晨等人走脱之后,这群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他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进行侦查也没有查到剑晨等人的下落。
安禄山当然不知道,从雄武城之后,没过多久剑晨他们就去了塞外苦寒之地,那里已经不属于大唐的国土,他一直将视线放在中原地界,当然找不到剑晨他们的所在。
“是剑晨。”
悲落淡淡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个于己毫无相干的名字,末了却又顿了顿,道:“当然,剑晨是我的,不过安大人应该也有想杀的人才是。”
“你知道我想杀谁?”
安禄山冷看着悲落。
这人从被唐玄宗派来自己身边,却反而像自己投诚开始,再到他离开,安禄山感觉自己一直也没摸透这个人。
现在他再度出现,他可不相信对方只是因为好心,所以才赶来提醒一声。
悲落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而狡诈如安禄山,也无法真正洞悉对方的真正想法。
所以与悲落交谈,他感觉很累,索性什么也不说,都留给悲落自己来说。
“安大人不必如此防备,在下虽然不会滥做好人,但也不会对安大人不利,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悲落面色郑重了许多,对安禄山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诚恳无比,全然没有以往的那股阴森气息。
“你变了。”
安禄山眉头又是一挑,悲落?这人除了改了名字之外,竟然连性格似乎也有所改变,他在说这番话时的神情之诚恳,令人无法相信其中有伪,可也正是这样,则更让安禄山看不清面前这个人。
“人么,都会变的。”
悲落勉强笑笑,低下头的一瞬间,目光在空荡荡的袖管上扫了一眼,一抹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所以我应该相信你说的话?”
安禄山一直在审视着悲落,那一丝怨毒虽然被其隐藏得很深,可还是被安禄山察觉。
“在下希望大人能够相信。”
悲落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安禄山道:“只有大人相信在下的话,咱们这次才能合作共同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先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安禄山仍然守得滴水不漏,所有的话他全让悲落自己来说,尽量不让自己的思路顺着对方走。
“大人是知道的,在下的目的永远也只有一个,无论做得再多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剑晨!”
说这话时,悲落一身的气息冲天而起,那是杀气,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气!
沉默。
安禄山一直在看着他,一直看着,用他那狼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盯视着悲落,很久。
没有变化,悲落的神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