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剑晨神情一怔,不可思议地望着安安。
“为什么?”
情急之下,他一把将安安那冰冷的小手抓住,急切道:“为什么……要走?”
他本以为在雄武城时,两人已经将安伯天之死的隔阂消除,再不济,也得等到见到隐魂之后,将那日的事情问个明白,在此之前,安安应该不会对他再如先前那般才对。
谁曾想,当他与凌尉,还有花想蓉一同自凌尉的房间走出来后,迎面遇上的,便是安安。
除了安安,还有蛇七,而安安也正搀扶着从雄武城救出来的娘亲,三人看起来行装已收拾定当,像是要离去的模样。
见此,剑晨当然心下一颤,可得到的,只是安安冷冰冰地一句:我要走了。
走,为什么要走?
他抓着安安的手,急切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安伯父并不是我杀的么?”
安安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看了许久,眼神微微动了动,苦笑道:“相信……”
顿了顿,撇了蛇七一眼,又道:“即使现在还没有抓住隐魂,我也相信,我爹不是你杀的。”
闻言,剑晨感到一阵茫然,疑惑道:“既然你也相信安伯父不是我所杀,那你为何要走?现下外面兵荒马乱,那安禄山定然也不会放过咱们……”
他还想再说,安安却将搀扶着娘亲的手移开,放在了剑晨的唇边,阻止他再说下去。
剑晨一愣,却已见两行清泪自安安的面颊间滑落。
“我相信得……不够。”
“不够?”
剑晨身躯一震,退了一步,呆呆地看着安安,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是啊……不够。”
安安苦笑着,重新又搀扶起娘亲的手臂,目光却在剑晨身后的花想蓉身上落下,自嘲道:“比起她来,我真的远远不够。”
花想蓉为了剑晨,甘愿随司徒无双离去,去继承那她万般不愿继承的无双阁主之位。
单看她只是半年不到的时间,再度出现时,竟已变得如此深不可测,由此便知,花想蓉心中对于剑晨的执念到底深到什么地步。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必然会有一个目的,是为了某一个结果,还是为了某一个人,而花想蓉,自然是为了剑晨。
当她在剑晨最危急的关头,最需要有人帮助的关头出现时,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花想蓉,是一心一意为了剑晨的。
可自己呢?
因为怀疑,她离剑晨而去,因为仇恨,她去霸剑山庄抢了岭山七狼,甚至,直到最后也是因为她,差点害得剑晨自杀于雄武城。
花想蓉有句话说得很对,自己……终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剑晨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甚至甘愿为救自己的娘亲而不顾自己身负的血海深仇结束性命。
可是自己呢?
竟然会怀疑这样的他?
自己已经……没有再留在剑晨身边的理由!
这便是安安想要离去的原因。
“不,不是这样的!”
从安安的眼神中,剑晨一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思,连忙道:“不是这样的,安安,从一开始,你就在我的身边帮我,不问后果的帮我,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怎么样才算够?”
“别走……”
他的语气已经带着一抹哀求,对于安安,他怎么能不了解?
别看安安只是一介女流,可心性之坚定,半点也不比他来得差,否则的话,那时在步云亭前,她就不会独自为自己挡在岭山七狼面前,纯阳剑宫里,她也不会为了救自己一命,甘愿由自己来承受雷风真人的庞大雷电之力,更不会……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她也拿起了匕首,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安安很果决,这一点或许是继承于安伯天,她作出的决定,旁人绝难从中改变什么。
所以,当安安说她要走时,剑晨已经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去劝,她……也一定会走。
果然,面对剑晨的哀求,安安虽然泪流不止,却仍缓缓地摇着头,痛苦道:“傻子……我爹死了,娘亲就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现在我的愿望,就是想找隐世的去处,好好的……和娘亲在一起生活。”
“这样说……你能让我走了么?”
剑晨黯然,这个理由,他确实无法再劝说什么。
安安的娘一直被安禄山软禁着,其本身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自己的身边,一直都有着许许多多情况不明的危险,让这样的一个弱质妇人跟在身边,确实危险重重。
他刚才说外面兵荒马乱极不安全,可是他的身边,何尝又曾安全过?
安安只有这个娘了,若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再出现些什么意外,他的内心又怎么过意得去?
虽然明知道这个理由只是安安想要离去借口,可是这个借口,他真的无法反驳。
“对了。”
安安勉强向他笑了笑,道:“这件事得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