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朝,李斯也有些累了,换了一身便服之后,便在后院的书房之中看书。
李斯的女儿李玉得知了自己父亲回来,端着自己亲手熬制的莲子玉花汤,走进了李斯的书房。
“爹爹,上朝幸苦了。”李玉一身崭新的淡绿色的长裙,腰封轻围,衬得身段更加婀娜。李玉将食盒中的小盅递给了李斯,走到了李斯的身后。绛纱袖中,一双藕臂伸出,替李斯捏着肩膀。
自己的女儿孝顺,李斯自然是倍感欣慰。
“爹爹,我听说云中郡那里传来了消息?”
李玉饱读诗书,温文知礼。只是此刻她双眼灵动,透露着一丝狡黠,全没了往日的娴雅淑德。
李斯一愣,手中的小盅没有放下,调笑道:“怎么?想自己的夫君了?”
“爹爹,你说什么呢?”李玉脸一红,脚一跺,手上不觉得用力了几分。
“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的。”李斯笑着将自己手中的小盅放下。
李玉虽然与太子早有婚约,只是这些年来,这婚事却是一拖再拖。眼看着自己一个个女儿都出嫁了,而李玉,年岁十八,却还是待字闺中。李斯的心中,不觉得更加的愧疚了。
因此,对于这个女儿,他加倍的疼爱。李斯治家极严,一应妻妾儿女,没有人敢与他嬉笑打闹,唯有这个女儿是例外。
“那皇帝陛下怎么说?有没有将太子召回了咸阳?”李玉捏着肩膀,心思却早已经飞出了屋外。
李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说了一句按律赏赐。”
“爹爹,皇帝陛下还不肯原谅太子殿下么?”
听着这个消息,李玉的脸上不觉得灰暗了几分。
李斯心中苦笑,他要是知道了就好了。
这些年来,长公子扶苏的声望与日俱增,朝野内外,有着很大的一股声音希望扶苏公子能够继承帝位。
天子对此,却是置若罔闻,实在让人看不明白啊!
不明天子心意,这储位之争谁敢插口?因此,大秦的三公九卿,包括他李斯在内,都是按兵不动,不敢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
李斯看见了自己女儿脸上的落寞,安慰道:“陛下对于太子,其实还是很疼爱的。换了别人,若是剿灭阴阳家,那又岂知是贬谪云中这么简单。太子殿下迟早会回来的。”
“真的么?”李玉的脸上泛起了一股笑容。
……
秦宫,十八世子寝殿。
“十八公子,你今天似乎格外的高兴啊!”
赵高端坐在胡亥的面前,手里记载这秦律的竹简被他悄然的放下。
左眼冰蓝,右眼金珀,胡亥可谓是喜形于色,眉梢都快翘起来了。
“嬴子弋那个家伙,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胡作非为,现在知道苦头了吧!父皇一怒之下,太子又何如?还不是得乖乖的待在云中酷寒之地。”
“公子,当心隔墙有耳。”
赵高提醒道。只是,他嘴角那丝笑意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怕什么?”胡亥挥了挥手,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们什么收拾扶苏这个小子。”
提到公子扶苏,赵高脸上却是面色凝重,说道:“公子,稍安勿躁,此刻还不是时候?”
胡亥有些无聊,纯真的脸上兴致缺缺,问道:“那什么是时候?”
“此刻太子虽然势微,但是扶苏殿下却是势力正炽。两虎相争,事情还远没有到见分晓的时候啊!”
“嬴子弋已经被贬到了云中,他还能翻起浪不成?”胡亥讥诮道。
赵高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只是将他贬到了云中,却没有剥夺他的太子之名。只要嬴子弋一日还是太子,那他就是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更何况,冯李王蒙等各大公卿,宗正,王贲蒙恬任嚣等手握重兵的边臣。对于太子之位的归属谁都没有开口,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那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啊!”胡亥趴在桌案上,像小孩子一般翘着嘴。
赵高看着这副场景,胡亥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十八公子宽心,对于这样的场景,此刻有的人是比我们更加着急。”
赵高阴恻恻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似毒蛇吐信。
……
长公子府。
“公子殿下,今日的事情,分明是嬴子弋想要借机试探陛下的心意啊!”
下了朝后,昌文君来到了扶苏的府上。此刻双手负后,在扶苏的面前走来走去,焦急不已。
虽说昌文君在人前一副看不起嬴子弋的样子,可那大多是在一众诸子百家,六国旧族面前给予他们信心。嬴子弋在云中,那就是昌文君的信心所在。
扶苏脸色平静,说道:“昌文君,这是你一个臣子该说的话么?”
“公子殿下,有些话就是大胆了一些,今天老将我也要说了。”
出奇的,昌文君今天是顶了回去,说道:“嬴子弋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