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跟我们说有敌袭,让我们不必惊慌,说是桀骏大人已经召集部落的勇士前去了。可是后来,吵闹声越来越大,我们营地中,大勇长带着十个部落的勇士也走了。大勇长临走之前说让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天亮以后,我们还是被秦军找到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我们部落只剩下我一个了。”
说到最后,译吁宋手中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译吁宋手一松,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译吁宋跌跌撞撞向外走着,没有一个秦兵在拦着他。可是译吁宋却觉得四周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枷锁,拼命的向其挤压着,压着他快喘不过气来。
........
西瓯王城,洞室之中,译吁宋独自一人坐在虎皮王座前的台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从秦营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三天了,译吁宋滴水未进,不曾一语。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侍女奴婢敢近前。自家大王的脾气他们清楚,所以就更不敢在这愁云满布的洞室之中再添一丝声音,深恐惹恼了自家的大王,性命不保。
咚,咚。
大长老吕问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向着译吁宋走去。
这个时候,西瓯国中,也只有大长老吕问一人,敢来这洞室之中。
“刚得到的消息,桀骏那六万大军全军覆没,桀骏手下的十二蛮将全部战死。只余他一人逃回了南越。”
“领军者是谁?”译吁宋抬起了头,硕大的头颅上此刻惨白异常。
“不清楚。”吕问摇了摇头,说道:“据传是嬴子弋身旁的一个尚未行冠礼的侍卫。”
译吁宋看向了吕问,自嘲的说道:“那日帐中,我本以为赢子弋所言乃是吹嘘之辞。可是现在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大王......”
“就是我帐中这一稚子,也可败桀骏那六万大军。”译吁宋重复着嬴子弋当时在帐中的话语,忽地大笑了起来。
“大王.....”吕问更加忧虑,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劝他,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你知道么?我害怕了!我tm是真的害怕了!”译吁宋大吼着,想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宣泄干净。
译吁宋吼完,感觉自己心中好受了一些。吕问走上前去,拍了拍译吁宋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大王。”
译吁宋看着吕问,视之如父的大长老,语气中似乎带着沮丧,说道:“我害怕,有一天我们部落的人会不会也像那六万人一样,就那样堆叠在一起,腐烂,发臭,然后被野鸟叼食个干净。”
“不会的,大王。秦太子还需要你。”吕问语气严肃的说道,他在提醒译吁宋,他是一名王者。
“什么?”任何人都有着软弱的一刻,即使是西瓯王也是一样。译吁宋目光精光一闪,很快回复了自信,问道:“怎么说?”
“大王有没有想过,秦太子为什么对大王三擒三纵,却始终不伤大王的性命?”
西瓯王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也一直想不明白。”
“秦太子希望的是一个和平的西瓯,而不是一个叛乱的西瓯。要做到这一点,他就需要大王您的帮助。”
“我如果不帮会怎么样?”译吁宋的神情中仍有一丝桀骜。
“那秦太子就会将这个游戏继续进行下去。三擒三纵,四擒四纵,五擒五纵......直到大王肯屈服为止。秦军太强了,秦太子太强了,强到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那如果我投降了,秦军就会放过我们部族了么?”
“会的。”大长老吕问点了点头,“因为仁义。”
“仁义?”译吁宋不屑的说道,“那帮华夏之人,不过是披了一层所谓的仁义外皮而已,本质上,他们比我们,比北胡更加凶残,更加毒辣。”
“大王说的没错。周天子当年分封了百余国,可是最后只剩下了七个。战国七雄,他们对北胡,对东夷,对西戎,对这些南蛮的土著是怎么做的?屠城灭国,毫不留情,数百年来,正是这些他们口中的蛮夷的鲜血铸就了他们的辉煌与强大。可笑的是,他们的史书是怎么记载的?华夏之人,他们所谓的仁义是绝对不会加诸于足够威胁到他们自己的对手的身上的。”
“你是说,秦太子想要将那所谓的仁义加诸于我的身上?”译吁宋感觉到一阵耻辱感从胸墙之中涌出。
吕问佝偻的身子一动不动,尖锐的目光看着译吁宋,就像看着一个孩子一样,耐心的劝导着:“大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难道就只能这样么?”
“只要秦皇不死,秦太子不亡。大王,你就只能这样。”
译吁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该怎么办?”
“自缚秦营,请罪!”
......
从秋入冬,再至春季。田言在这长公子府中,已经住了很久很久了。
春雪飘飘而下。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