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意或无意,神机子一口道破了“龙宫棍法”这门武学的来历和特点。须知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如此一来,张士德和鬼残交手之前,便先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几分虚实,无形间被削掉了不少优势。可谓未曾交战,先失头筹。
刹那,张氏兄弟眉宇之间,都不期然流露出几分不悦之色,不悦之中,更存三分忌惮。因为张士德得到龙宫棍法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张士德性格谨慎,除非有必杀的把握,否则绝不出手。过往曾经见识过龙宫棍的敌人,无一例外,都已经死光了。
这次张士德出手,也不是要杀了鬼残,只不过要试试这位所谓酆都仙府府主的成色而已。故此,他原来并不准备动用龙宫棍法,只打算动用另一套威力稍逊的“裂头碎骨棍法”。可是万万没想到,仅仅耍了个棍花,已经被神机子从中看出了端倪。这位全真掌教的眼力之准,目光之锐,简直可敬可畏。
张士诚眼眸之内,赫然闪过一丝寒意。堆在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缓缓道:“呵呵~居然看得出士德武功的来历,神机道长当真见多识广得很啊。”
神机子微微一凛,立刻醒悟过来。当下微笑道:“不敢不敢。其实贫道也不算怎么见多识广,只是终南山重阳宫中,倒有不少本教先贤遗留下来的手札笔记,记录了不少武林中的奇闻铁事。认真说来,贫道只是死读书罢了,呵呵~”
顿了顿,神机子又凝声道:“例如酆都仙府的事,其实也在本教先贤的手札里有所记载。据说,酆都仙府的鬼劫仙功,至阴至烈,凌厉无俦。修炼到最高境界时,甚至能够单凭肉身,就硬接神兵利器的斩击而不伤。呃,鬼残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
鬼残丝毫不在乎功法特点被揭露,觉得即使被敌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明显对于本门武学和自己,都信心十足。
他在院子里站定,傲然道:“不错。当年本门先祖和西楚霸王项羽交手。项羽虽然手执雷刀,可是也斩不破本门先祖的护身罡气,最后还是靠施展阴谋诡计,才侥幸占了点上风。所以德爷,咱们比划的时候,你大可全力以赴,不用顾虑什么。”
神机子这番说话,同样也泄露了鬼劫仙功的特点。张氏兄弟心气稍平。但鬼残傲气十足的态度,却让素来沉稳的张士德,也极罕有地流露出一丝怒意。他点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么鬼残先生,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声犹在耳,张士德面色一沉,陡然全力催动龙宫劲。刹那间,澎湃气劲透体爆发,势若山洪暴发,揪起骇浪惊涛。整座府邸在这雄浑霸道至极的真气冲击之下,赫然也似不堪冲击,登时为之摇摇欲坠。吱吱呀呀的摇晃声音中,不断有一块接一块的瓦片从屋顶跌落地面,当场打得粉碎。
院落里,张士诚、神机子、还有鬼残。三人首当其冲,第一时间便被卷入了这澎湃汹涌的气浪之中。以三人修为,居然也隐隐感觉下盘虚浮,有些站立不稳的迹象。
惊魂未定,张士德虎目圆睁,眸内精光爆发,显得威势慑人。他一声虎吼,纵身抢出。掌中定海棍“呛啷啷~”甩开,登时一变十十化百百转千,千重百影的巨浪,赫然交织成滔天巨浪,冲着鬼残汹涌扑噬而去。
龙宫棍法第一式——恶浪惊涛!
霸道声势,骇人欲绝。旁观的神机子也好,张士诚也罢,这瞬间不禁同时为之动容。一者惊异于张士德在江湖上并无呵呵威名,未料竟有如此超绝修为。另一者则欣慰于胞弟之进境一日千里。大周能有这根擎天巨柱,必然能成大业。
至于首当其冲的鬼残,当然又是另一番心思。面对如山棍影,他那张皮包骨头,似乎只比死人多出半口气的僵尸脸,陡然变得容光焕发,一派亢奋莫名的神态。断声急喝之中,他双爪交错高举过顶,阴烈气劲冲天爆发,声势之雄猛,丝毫不下于张士德。
“鬼劫仙功之万寿无僵,给我杀!”
狂吼声中,鬼残双臂衣衫被狠狠震成碎片。亿万片裂帛纷飞暴射,赫然活像以强弓硬弩所发射的箭矢一样,与龙宫棍的漫天棍影相互撞个正着。
“当当当当当当当~~”
震耳敲击声连环不绝,一刹那,方圆百步以外所有人,都同时感觉头痛欲裂,犹如天旋地转一般,再也站立不稳。当场就地坐倒,眼冒金星,胸口烦恶欲呕,说不出地难受。
棍招起手前奏纵然受遏,主力一击却依旧蓄势未发。弹指刹那,那千万缕如钢针般的裂帛尽数耗尽,张士德断声大喝,双手紧执定海棍棍尾,全力一棍拦腰横扫。棍如恶蛟腾空,气势汹汹,急要择人而噬。鬼残更不示弱,双爪齐出,闪电疾探,竟要持强夺下定海棍。
“锵~”
说时迟那时快,棍爪交击,赫然爆发出裂帛穿云的铿锵金铁之音。震耳音爆冲击下,张士诚与神机子两人,也下意识同时向后退开一步。战场中交手的两人,更同时被对方狂劲反噬,被迫各自震飞。
张士德双臂酸软,气血紊乱。感觉自己刚才挥棍砸上去的,绝不是什么血肉之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