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闹剧终收场,司耀堂中众弟子与下人一片唏嘘,堂中一下午都不得安宁。
转眼到了傍晚,依旧如往常一般,在末堂的厨房领了几个馒头,陈离歪歪斜斜的回到住处。
陈离一直在想着那个婢女,他不知道那个被羞辱的婢女还能活多久,但是隐约间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虽如此,但这种想法立马被他抛开,如今段承有所算计,他稍有不慎,自身难保,哪还顾及的上别人?若他未能将诸元决修炼成功,又一夜之间将元春功修炼至第九重,只怕也会如同一些普通弟子一样,产生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回到居所,看着后山,这三年来他每每想到阿爹死后的情景,心中恨意滔天,可是自从他经脉修复,将诸元决第一重修炼成功,又将元春功九重修炼成功,他对那些村民反而并不是那么恨了。
说到底,那些村民不过是普通人罢了,生也好死也罢,他们虽贪,言辞虽恶,可并未赶尽杀绝,人性使然,天下之大,又有谁能保证说自己不是呢?
可是他想到高风长老死之前,那断断续续的话,又想起易川临走之前那惊骇的表情,又突然间,他脑海中晃过段承的一丝诡笑。陈离便悲从中来,怒火腾升,恨不得噬其血肉。
一个老人,与自己非亲非故,仅仅是因为对阿爹心有一丝惭愧,便替自己挡下一掌。倘若不是高长老,当初死的就是他。
“高爷爷,我欠你一条命!”陈离站在屋门口,看着从这山脚处斜视着下方,看着偌大司耀堂的当中位置。
那儿是炼丹堂所在之处,当年,他就是在炼丹堂的丹房中亲眼看着易川掌毙高风的。
陈离深吸一口气,正欲回到房中,可是迎面而来四五个比他稍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竟是几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衣着甚是华丽,其中为首者,头带白玉冠,发如泼墨,眉心一点青色,手里拿着一把精美的细剑。他眼神如刀,左右巡视,周围几人更是众星拱月般的环绕在他周围。
陈离吃了一惊,那人虽只有十四五岁,但看是去气势非凡,探视之下,发现那人修为竟然看不透,眉目间分外凌厉,身上更是夹带着一丝煞气。
他,杀过人!
陈离心中一惊,立马转身低下头欲回到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想招惹是非,但这人不是善茬,唯有躲避的好。
但他心中有些疑惑,这少年人修为极为高深,哪怕是他也看不穿,只怕到了淬骨境界。
“我若出生这样一个家族之中,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幅模样...”
陈离看着那少年人,心中一阵羡慕,这人长相英俊,身上衣着都上上好的材料,俊朗非凡,气质高贵,周围人都黯然失色。而他自有喝药汤,淋药浴,整个人就是个瘦猴儿,自然不怎与之比较。
那少年一身衣服甚是华丽,在罗蒙城根本见不到如此精美的装饰,甚至连头上玉冠看上去都不是凡物,若说这罗蒙城中,十几岁的少年人,应该没这么一号人物才对。
就在他转身的前一刻。
“等等...”为首那少年手中剑兵一横,身后四人当即停住。
“程公子...”身后,一青衣少年上前道:“不知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陈离躲在门内,透过门缝关注着那几人,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知道为首的少年人修为很高,可是没想到竟然发现他在窥伺他们。
至于身后那几人,梁宇细看之下,倒是认识其中一人,正是那青衣少年。
“段咏?”
司耀堂三堂分管,而这段咏,则是武堂现如今的堂主段武的独子!
若说小一辈中谁地位最高,那必定是段莺无疑,而这段咏,则是司耀堂中除段莺天赋最佳者,以十四岁的年纪修为在练气六重天。
只是段莺身上光环太强,将这段咏完全比下去,因而才不被外人所关注。
“段咏怎么会陪着这少年一起?”陈离心中沉思。末门虽为司耀堂最低一级堂口,但消息最为灵通,段咏今日风头虽不及段莺,但也不是甘心屈于人下之辈,那持剑少年,究竟是何来头?
正当时,在段咏的引导之下,段咏口中的程公子竟然朝陈离的居所走了过来。
“陈离,陈离...”段咏高声叫道。
他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着一股气,这股气,只有练气四重天之上的人才能发出,一时间,这声音在附近几十米竟然环绕两圈,这才散去。
“陈离...陈离...”
又是几声,段咏突兀鼻子一歪,脸上有些难堪之色。他回过头对着那持剑少年笑道:“公子莫怪,那小崽子定然是不在家中,我们姑且先回去如何?”
程公子未作一声,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陈离的小屋,略微点点头。
段咏深吸一口气,他何时这么憋屈过,以往都是别人这样对待他,但想想这位爷的背景与修为,他大气不敢出一声,表面上哪敢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