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自己房间简陋的木床上,清凉的山风自窗外掠进,拂动着他的衣襟和黑发。
日落西山,黄昏满天,萧风透过窗户看到西方的火烧云边,天空像是被抹上层橘红色的颜料,好似条美丽而轻柔的绸带。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往昔美好事,御剑翔云海!
曾经和凤舞就是相识在这样的时刻,如今------还有如今么?
萧风出神的望着,虽然重新生活三年,但是有时候还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些许昔年往事,常陷进思念之中。
他固然知道,以后定会再和凤舞重逢,可到时会跟前世同样么?若是同样,林月会不会死去?野人居是否也会被灭毁?
萧风眉目低垂,动也不动地望着远方逐渐暗淡的天际,不知何时,雷鸣霍然响起,大雨滂沱而下。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
萧风醒来不久,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个亭亭玉立的红裳女子,正是林月,她快步走到床边,道:「少侠醒啦,那日突然见你昏倒,着实吓了我一跳。」
玲珑般的声音将萧风从遥远的思绪中拉扯回来,萧风凝眸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千,千言万语汇聚成四个字:「多谢照顾。」
林月微笑道:「少侠不必客气,你伤好些了么?」萧风感觉胸口依然隐隐作痛,但为了不让林月担心,道:「在下已无大碍,未知我昏迷几天了?」林月在床边坐下,道:「将近五日。」
闻此言,萧风也不惊讶,以他现在的道行,能在五天内醒来已算不错。要知道,中年人那两掌虽无出全力,但起码也有「凝气」境界的实力,若换常人挨下,必定经络俱损,重者毙亡,轻者残废,他已然是十分幸运。
萧风笑道:「姑娘是如何寻到这野人居?」他记得半年前,山脚下那块刻着「野人居」的石碑已被他砸碎,普通人很难找到此处。在加上野人居距离彘住的那个岩洞相隔很远,其中道路甚是难行,蜿蜒曲折,更有无数凶禽猛兽出没,真不知道林月是怎么寻找到这里的。
林月原本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他,听他这话,却是失声惊叫出来,道:「什么!少侠说此处是野人居?」萧风奇怪道:「正是,姑娘莫非不知道?」
林月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深深吸气,道:「当日,我背着少侠从岩洞出来後,直往东行,穿过几片竹林,已近傍晚。巧合来到这里,却发现两座木屋没人居住,便想在此过夜,不料少侠隔日仍未醒,只好暂住下来。其间多次想过这里或许就是野人居,但万无想到果然是真的。」言罢她沉思片刻,忽地对萧风道:「少侠怎知晓此处是野人居?」
萧风道:「在下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林月又是一声惊呼,虽知萧风身份绝不简单,甚至大胆猜想过是野人的後代,想不到竟真和自己心中所想同样。她柔声道:「少侠既然从小在此长大,想必应该知道野人剑仙吧,敢问少侠跟他是何关系?」
她闭月羞花的容颜上满是期待,明眸妩媚动人地看着萧风,竟似有魔力一般,让萧风的心志不由为之一振。
萧风镇定心神,道:「在下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此处自我有记忆开始,就只有我一人。」
林月撇嘴道:「少侠若不知道野人是何许人也,怎会晓得此处是野人居?」萧风道:「昔年,阴阳峰山脚下立有尊篆刻『野人居』三字的石碑,但在半年前,被在下修炼时不小心砸碎;而阴阳峰顶只有这里两座木屋,这里不唤野人居那唤什么?」
林月深思半响,抬起头,再度望向萧风,道:「这里除少侠外,当真无有他人?」萧风道:「信我便是。」林月忽地起身道:「你说谎。」
萧风心中一惊,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这时只听林月道:「若同少侠说的那样,你幼时是怎么生活的?三四岁的孩童独自住在深山野岭,不被妖兽吃掉才怪。」
萧风哑口无言。
林月这番言语也是他弄不明白之事,从前世到现在皆无法破解,他的身世或许就同如阴阳峰,唯有天才知道。
林月将他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道:「我与少侠虽非深交,可也算『同生共死』过,少侠若能相告,待我拜野人为师修炼成无上剑术後,定领少侠去个神仙都想栖息的地方。」
萧风不为所动,脑袋飞快的转动,想着该怎么回答林月的话,就在这时,林月忽地冷哼一声,语气微怒,道:「不说也罢,本姑娘自己去找,就不信找不着。」说完便要夺门而出。
萧风叫道:「姑娘请留步,勿要意气用事。」林月看了他一眼,冷然道:「少侠若告诉我,我答应你三件事,如何?」
「不必,告诉姑娘也无妨。」萧风心头郁闷,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来想去,只好撒谎道:「林姑娘莫要高兴得太早,实不相瞒,在下着实不认识你口中的野人,不过在我十四岁以前这里尚有一人,是在下的爷爷,但------」
说到这里,萧风顿了顿,接着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