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一双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没吭声,默默把牛肉片咽下去,又夹起另外两道菜送进嘴里,喝一口汤。
吧嗒……吧嗒……
我把筷子一放,皱起了眉头。
“不行?”老板娘疑惑的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一遍。
“是香是臭,好歹说一声啊?”叽喳不解地看着我,没有得到答案,干脆用手指拈起牛肉片往嘴里丢。
我摇了摇头,转身往楼上走。
楼梯走了一半,众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噫?这味道好啊。”叽喳忽然大喊。
“对,好……好嗤。”铜头含糊道。
“究竟是哪里不对?”老板娘茫然道。
我没理会他们,直接回房,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发呆,就是日降月升,斗转星移,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正午。
饭点时间,店里照例没有几个客人,老板娘下了一大锅面条给大伙儿吃。
既然有老板娘下面可吃,我自然屁颠屁颠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说,你这一天都干啥去了?”铜头老实不客气的呵斥道。“该干的活一点也没干。”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大问题?”叽喳倒是十分体谅,“说出来大家商量嘛。”
我打了个呵欠,说:“我就是想找个大问题。”
“啥意思?”老板娘问。
“其实是这样的……”我讪讪道,“昨天吃了那三道菜一汤,我寻思着,好吃归好吃,怎么也得找点毛病出来,才显得自己有水平嘛,可没想到,蒙头想了一整天,愣是琢磨不出那道菜的问题,所以……”
“啊?这就是你失踪一整天,桌不擦,碗不洗,地不扫,墙不刷,狗不喂,屎不铲,尿不倒,字不写的理由?”老板娘瞪大了眼睛。
“我这也是实事求是嘛。”我没心没肺的傻笑。
“那好,我问你,昨天的三菜一汤有什么毛病?”老板娘板起脸道。
“没毛病!”我跳起来一拍桌子,“美食大会就决定用这套菜单了!”
“不行吧,这么简单的菜式?”老板娘有些犹豫。
“当然不能用这么简单的菜式。”我说,“不过,主材料是没错的,在配料和装饰上,咱们还得再下一点功夫。”
“你说,要怎么做。”武师傅缓缓道。
我嘿嘿一笑。
没杀过猪,还没见过猪跑路?
自从在开心王府见识过九十九州顶尖级别大厨的手艺,我的厨艺马上无师自通达到了三星水准(伪),虽然自己做菜还欠点火候,可瞎指挥别人,那自然是五道杠上的小蝌蚪——再蹦跶也离不了谱!
我一边吸着老板娘下……的面条,一边把完整的三菜一汤单子给规划了出来。
第一道菜:春花秋月掩篱门。
第二道菜:清风两袖人去空。
第三道菜:小笋才露尖尖角。
第四道汤:承包鱼塘有神功。
“你这是菜单?”叽喳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没错,三菜一汤,合起来就是一首横跨千古的七言绝诗。”我振振有词道,“这第一道‘春花秋月掩篱门’,就是炒牛肉片加荷包蛋,再以油炸地薯条作伴碟。”
“第二道‘清风两袖人去空’,就是炒萝卜丝拌醋腌萝卜泥。”
“第三道‘小笋才露尖尖角’,外层用老笋片锁味,实际上吃的是埋在里面的鲜嫩脆笋。”
“第四道‘承包鱼塘有神功’,将普通的鱼头豆腐汤恰好调转过来,将一块白豆腐挖空,把煮好的鱼头汤灌在里面,再填入少许鱼肉丸。”
“噫,听着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叽喳擦口水道。
“你小子花样还挺多。”老板娘抿嘴一笑,“值得一试。”
说干就干,老板娘马上卷起袖子,和武师傅进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开了。
我在旁边看着。
虽然说着简单,可这几道菜真要完全按照我心目中的想法来做,没有个二、三十年的灶台功夫,根本弄不好。
幸亏老板娘自幼跟着老爹在厨房打转,厨艺功底够扎实;再加上武师傅异常精妙的刀功和铲功,两人配合默契,充分发挥了一加一大于二的组合大招——这才在美食大会的前一天,把我这三菜一汤给捣腾出来了。
打烊,试吃!
闲杂桌椅推开,独留中央一张八仙檀木云纹桌,紫得发黑的桌面上,稳稳当当的摆着一个青花细瓷鱼龙碟。
三菜一汤,都在这碟子里。
碟头处,摆着炒萝卜丝和醋腌萝卜泥;稍靠里一点,以金黄荷包蛋垫底,插着几朵由极薄牛肉片卷成的月季花;围绕着牛肉月季花的,先是一道炸地薯条交织而成的篱笆,再来一座老笋盖鲜笋尖的小小竹林。
最后,一块挨一块的嫩白豆腐在碟边排成一圈,用筷子轻轻一碰,水灵灵,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