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齐国盐场一次小小的盐工暴动,在两个月后竟然越演越烈,以至于最后发展成为了一场动摇齐国国本的一场战争。
就在齐王调集附近的守备进行剿匪的同时,在秦国的咸阳,齐美人怀胎十月终于到了生产的时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美人腹中的孩子属于庄襄王继位以来,在秦宫内出生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在各方有意的推波助澜下,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就已经背负了不同的政治意义。
在齐美人的寝宫外,除了太医和稳婆,以赵姬为首的后宫诸女也是尽数到场,听着产房内齐美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没生产过的后宫女子一个个吓得都是面色惨白,双手拧着的衣角都快被攥成麻花了。
“齐姐姐怎么还没生出来,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痛也痛死了!”
一名从燕国送来的年轻美人怯生生地说道:“听说宫内年年都有难产而死的妃子,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
“禁声!”
赵姬威严地扫了那美人一眼,声音冰冷的说道:“以后不准在宫内谈及这些无稽之谈,对听到了没有!”
“是。”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成一片,其实也对,既然事不关己,自然明哲保身,想要在这宫内活的长久,这基本的眼力见还是得有的。
在这寝宫的连廊外,一队执勤的禁卫将这里围的严严实实,赢阔在早晨的时候就接到了上命,由于齐美人产子,王后要亲自过来等候,为了保证王后的安全,赢阔亲自带着自己的麾下,接手了齐美人寝宫的防御。
听着隔壁传来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赢阔的心,跳的更快了,他很想告诉赵姬,自己就在他的身旁,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够得到,可是,寝殿内的人实在太多,自己一个副统领亲自在这里轮值,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只要自己再露出一丝的马脚,那牵连的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赢阔只能那么直直的站着,用耳朵仔细聆听着产房内的动静。
太阳渐渐收敛了它的余晖,侍女、太监将烛火一一点燃,不多时,大殿内就变得灯火通明,齐美人断断续续的叫喊声还在持续,只不过气力上的损失却不能及时弥补,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几乎不可闻。
“加油!加油啊,你一定能够挺住的!”
赢阔一只手扶着长戈,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心上汗腻腻的,只是此时他早已顾不上这些,他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齐美人的寝宫之中。
等待……还是漫长的等待……
就在赢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想要找个理由进去一趟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将所有的担忧都击得粉碎。
“启禀王后!齐美人生了个王子,现在母子平安!”
稳婆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喜悦,不为别的,就因为秦王添丁乃是大事,而齐美人肚子争气生了个大胖小子,像这样的情况,宫里面给的赏钱往往都是丰厚得很。
“好!好!好!”
赵姬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更是挂满了喜色,看那样子似乎比自己生了王子还要高兴。
“来人!速速给大王报喜,另外去请大王赐名!”
“喏!”
赢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铠甲缝隙不停跌落,竟然把他脚下的地面都阴湿了一大片。
旁边一同值守的禁卫见状,有点担心的说道:“赢副统领,卑职见您身子不太舒服,要不这里先交给我,你先回去歇着吧。”
“不,不急,我没事。”
赢阔并没有先走,而是继续在那里等待,因为他想知道庄襄王的态度。
不过,等到最后,庄襄王也没有露面,而是让赵高倒是带来了庄襄王的王命。除了那些固定的封赏,庄襄王还给自己的二儿子起了名字——成蛟。只是他并不知道,从他继位到现在,他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他自己的儿子,秦国王室的血脉传承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赢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住地,一想到自己有了一个儿子,赢阔的心中就充满了喜悦,可是又一想,虽然自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可是自己却说也不能说,做也不能做,也许自己就只能守着这个秘密过一辈子,一种不甘的情绪在心底慢慢滋生,它就像是一条毒蛇,在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赢阔的思想。
“自己不能这么混下去了,齐美人需要我,儿子也需要我,我不想默默地沉寂于幕后,我要改变这样的生活!”
赢阔用手指敲着桌子,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以后的出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丝帕被悄悄地送到了他的案头。
当雨季再次降临到咸阳的时候,充沛的雨水彻底洗去了城内炎热的浮躁,赢阔紧了紧腰间的丝带,大步走到了禁卫休息的校场,在宽阔的校场中央,一队队的禁卫静静地矗立在那,他们在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统领的到来。
赢阔望着前面的方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