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马嘶,低沉的牛角号声唤醒了忙碌中的人们,主干道两侧的货品被迅速的收拾妥当,路上的行人也纷纷进入两旁的店中躲避,所有人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竟需要吹响这净街的号角。
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响起,打头的旗手一手提着马缰,另一只手高举着一面勄字大旗,风驰电掣般的冲过城门,进入城门后速度不减,沿着城门大街,嗒嗒嗒嗒的直奔王庭而去!
后面紧跟着一队骑兵,为首一员全身挂甲的大将,就见那马鞍上架着长槊,侧面吊着雕弓,纯白披风被肩扣扣牢,迎着春风上下起伏。等到打马近前再仔细打量:此人白面长髯,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阴郁,川字眉头透着一股子煞气,左手挽缰轻扶马鞍,右手执鞭自然低垂,无论怎么晃动,手距长槊不过一拳距离。虽然明显心中有事,左右护卫却是目光如电,四处打量,丝毫没有因为进入城中而松懈。
整个骑队训练有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铁血气息,堪称月氏骑兵中的精锐。
等到了王庭近前,大门开启,打头大将翻身下马,门口一名卫士接过佩刀,旁边的内侍高声喊道:“万军府府主勄木图求见头人!”唱了名,内侍几步走到勄木图跟前,恭敬的说道:“府主请随我来,头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勄木图点了点头,挥手让亲兵在外等候,自己迈开大步随着内侍进了王庭。
“这次出行,查出些什么?”偏殿的一处密室内,格鲁木与勄木图坐在地台之上,见平日里大军压境仍笑饮狂餐的军中肱骨满脸的愁云,格鲁木知道这定是有了结果。
“头人所料不错,羌族使团一百六十七人无一活口,尸体被抛到了野狼谷的草甸深处,如果没有漫天的乌鸦指引,我们想要找到他们还得费好大功夫。”勄木图用手挤了挤眉心,叹了口气道:“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我们在草丛中找到了被野兽撕得破烂的坤巴,寒冷的天气保住了他的容貌,我不会认错。”
“周围散落着不少秦军的制式兵器,从伤口上来看,也确实是这些兵器造成的致命伤。另外我们在搜寻的过程中碰到了羌族的斥候,月氏王庭的事情引起了羌族的愤怒,他们也在搜寻大王子的下落,不巧,与我们的人遇上了。”
“交手了没有?”格鲁木低沉着声音问道。
勄木图摇了摇头,答道:“虽然羌族人很愤怒,但我们彼此都保持了克制,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我们月氏人下的手。另外已经可以确定,我们大牢内的羌族王子是假的。”
“现场丢落的秦军兵器八成是栽赃。”格鲁木摸着手中的白色玛瑙珠串,用自信的口气说道:“因为在战场上他们已经得利,与其激怒其中的一个部族,还不如留着他与我们月氏争斗,这样得到的好处会更多,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勄木图苦笑道:“道理人人都懂,我想羌王诺阿心中更是明镜,可是他们的联姻已经被破坏,战场上又失利。如今秦国派了质子过来,妘淑又成了太子妃,月氏的强大已经不可避免,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重新遏制住我们的理由。那就是无论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都只是秦军杀害了羌族的大王子。”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格鲁木仿佛猜到了什么,脸色也阴沉了许多。
“羌族调集了五万大军,打着为王子报仇的旗号,已经向我们王城出发。想来用不了几天羌族大军就要兵临城下。”
“哈哈哈。”格鲁木忽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勄木图的肩膀,“我们在这头疼什么,这次秦国派来的质子府家将赢广倒是个人才,头疼的应该是他,把他丢出去就好,你刚回城,应该还不知道,你家勄都被这个赢广揍的不轻。”
“一个小小的质子府家将,身在异国还敢如此行径,不得不说,此人胆子到是不小。”勄木图毫不介意的笑了笑,说道:“听头人的意思,如果羌族前来要人,直接就把他送过去充数?”
“他就是当初榆中的守将,让我们两族损兵折将的罪魁祸首,如果他仅仅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莽夫,我想他也不会有滋有味的活到现在。所以当我听说他与勄都起了冲突之后,第一感觉就是他是有预谋的。”
“一个丧家之犬而已,从没听说过哪国的质子能在异国活的滋润。”勄木图关注过榆中血战,所以心中对赢广的评价稍微高了一点,可惜如今沦落到了质子府中,虎落平阳注定难以东山再起,送到羌族平息怒火倒也合适。
“估计你儿子在家憋着劲要向你诉苦,去吧,顺便再去质子府走一遭,看看你口中的丧家之犬。”格鲁木意味深长的说道。
“臣,告退!”
偏僻的质子府今天忽然热闹起来,一队队手持战刀的月氏武士将质子府围得水泄不通。勄木图拍了拍马头,翻身跳下战马,顺手将缰绳交给卫士。少府主勄都也跳下了战马,青肿的眼睛里迸出了兴奋的光芒,有自己的老爹在此,赢广还不得乖乖跪地求饶,还有那名小侍女,一会安排人偷偷掳走就是。
门口的两名秦军守卫见一名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