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媚萧条而又沙哑的声音,不知为何,我倒是有些心疼,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柔声道,“没有谁对你有什么看法,你不要太多心,小春年纪太小,就经历了这种人间惨事,他的伤心和绝望,也许没有表现出来太多,但是一定是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所以才会……你就当他是个孩子,不要太介怀了。”
刘媚沉默了一会,疲惫的对我道,“我想睡了。”说着,便转身背向我缩到被窝里,把自己裹得像一枚茧。
我低低叹了一口气,不再叨扰她,“那你好好休息,我到隔壁书房去吧,夜里有什么事,你可以唤我一声,我和书桥都在那边。”
刘媚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我便转身离去。
书房里,冯书桥已经坐在一张宽宽大大的椅子上,见我走进来,阴沉着一张脸,半晌也没有说话。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走到他身前的小皮杌子上坐下,把头搭在他的腿上,摩挲着他的手背。
冯书桥淡淡笑了笑,“没什么的。”
我点点头,干脆坐到冯书桥的怀里,把脚搭在杌子上,闭上眼睛养神,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我惊醒过来的时候,冯书桥在昏暗的灯光下咧嘴对我笑了笑,“你醒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壁上的挂钟,凌晨四点,“这么晚了?”
冯书桥点点头,我连忙起身,“刘媚一个人在隔壁,她身上带着伤,我去看看吧。”
冯书桥又点头,“好。”
想着刘媚可能已经睡熟,若是敲门倒是会打扰到她,我干脆直接推开门进去,走到床头,拧开床头灯一看,只见床上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刘媚的身影。我理解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跑回书房,对着冯书桥喊道,“不好了,刘媚走了。”
冯书桥有些困倦似的,并没有如我一样激动,反而好像是早就猜测到刘媚会这么做一般,长长呼出一口气,“到楼下去跟吴阳阳说一声吧。”
夜半三更,我们这新搬迁的房子,却点灯点火,亮如白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不安的意味,尤其是吴阳阳,“她身上有伤,能忘哪里去呢?万一再碰上她师父……”
我听着吴阳阳的口吻,分明是想去找回刘媚,便道,“那咱们一起出去找她吧,也许她并没有走远。”
吴阳阳听了我这一句,也不再绷着,点头道,“那分头行动吧。”
除了小春继续留在家里,大家都到了电梯,我把刘媚昨夜问我的话说了出来,吴阳阳沉默不语,许久才道,“我们不信任她了,她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小春半夜对她的袭击,让她越发得觉得这里让她呆不下去了。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
对于刘媚的这再一次出走,我们都选择沉默。我和冯书桥一组,吴阳阳独自一组,分别踏上了两个方向,想要追寻刘媚那艰难的脚步。
我和冯书桥一直穿过几条街区,马路上空荡荡的,都没有刘媚的踪迹。也许她其实已经看到了我们,只是躲进了某个角落,不想再见我们罢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灰心丧气,低着头,牵着冯书桥的衣角,跟着他的脚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着。没走几步,眼前的地面上突然多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是一个人的影子。我有些好奇,这大半夜的,除了我们这几个出来寻人的人,难道还有人会在街上游荡?便抬头一看,却见到大巫师正两眼通红的看着我们!
我差点呼出声来,连忙捂住嘴,冯书桥已经挡在了我的前头,冷笑道,“你毁了我的房子,此时前来,是想和我算算这笔账吗?”
大巫师脸上有些僵僵的,半晌才道,“媚儿呢?”
我一听到他唤刘媚,联想到刘媚胸腔下那个又长又深的伤口,不由怒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整日价的虐待徒弟,又见不得人家离开,她受不了你的伤害走了,你又一个劲的去找,有意思吗?”
大巫师愣了愣,嘴唇起伏,半晌才叹口气道,“废去媚儿功力这件事,我也一直很后悔……”
我冷笑一声,“我说的是这件事吗?人家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子,即便是偷了你两把粪土,你就当是孩子贪玩一笑泯之,又下那么狠的手,还敢自称是人家的师父吗?”
大巫师听了我的话,脸上满是错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我知道媚儿恨我,黄大仙粪土被掉包这件事,是她为了报复我才做的,我却误以为是你们干的,现在我已经知晓这件事了,可是我并没有怪她,怪就怪自己把这么乖巧懂事的好徒儿伤透了心,谁料想她居然怕我怪罪她,就这么跑了……”
听了大巫师的话,我和冯书桥面面相觑——难道刘媚的离开,并不是大巫师所迫?可是她身上那伤口,明明差之毫厘便要致命的呀!
我的心里已经完全迷糊了,犹记得刘媚声泪俱下的跟我们说大巫师又伤了她的时候,那一脸的悲痛……可是眼前的大巫师,也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真相到底是什么?
大巫师见我和冯书桥都不说话,叹了一口气,“媚儿跑了,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