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到底答应过你什么?”吴阳阳也眯了眯眼睛看着她问道。
刘媚继续啜泣一会,终于抬头答道,“师父让我跟着你们套出天芒所在的时候,我并不想答应他,他便拿整个村子的人的性命来威胁我,说我若是不愿意,便会下一个他所掌握的最厉害的蛊术,让村里所有人都……”刘媚突然恨恨的咬牙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呀,已经答应他了呀,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吴阳阳和冯书桥三人面面相觑,也许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如同一张薄纸一般,若是曾经被戳破过,那从今以后,就再难再有最初的那种信任了。
就如同现在,我们面对着刘媚,其实她说的这些话,我并不敢选择全部相信。我想吴阳阳和冯书桥,一定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不过刘媚的伤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对于那对并不喜欢她的父母,也许并没有太多好感,但是在他们双双不明不白的死亡之后,她还是非常悲痛的。
半晌,刘媚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们现在其实也是把我当做凶手的可疑人物之一的,与你们解释再多,也是无用。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一切,我现在要回去,我要亲自去问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整个村子的人,有看着他长大的,有陪着他长大的,也有他看着长大的,他为什么要如此狠心……”
冯书桥点点头,“可以,不过你回去之后,也不要太过激动,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万一激怒了你师父……”
刘媚咬咬牙,“万一这一次,他还像上次一样,一掌了结我与他的情分,我请你们,势必要为我报仇,为稻花村整整一百多条人命报仇!”
看着刘媚匆匆离去的纤弱背影,我真的觉得非常的糊涂,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吴阳阳打开房间门,将小春放了出来,小春的眼睛还是血红色的,你很难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眼里看到这种仇恨,这种仇恨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就因为方才吴阳阳阻止他对刘媚的侮辱而将他关到房间里,现在他看吴阳阳的眼神,都也是带着敌意。
我害怕这种仇恨会在他正在成长的年轻心灵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便拉住他冰冷的手,试图给他一丝温暖,“小春,阳阳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你刚才太激动了,而且刘媚是不是凶手,你也并不能确定的,你不是也知道,她的师父大巫师并没有死吗?也许做这一切的是她师父呢?”
小春看了我一眼,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们难道不是一伙儿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解释这已经发生的一切,只好道,“村长是刘媚的亲生父亲,你想想,她总是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手的吧?”
小春终于松懈了下来,他难过的说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是不管是谁,我都要代表整个村子的村民找他报仇,只要我刘小春还在一天,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提着他的人头回村子祭典村民们。”
“好,有志气,不愧为我冯家之后!”冯书桥听了小春的话,突然开口道,很欣赏的看了看小春。
我有些不高兴,我倒是小春能够看淡这个仇恨,慢慢的走出来,做一个普通的孩子,至少他就不用背负那么多的仇恨和那么大的压力了。冯书桥看出了我的不悦,将我拉到身边,颇有深意的说道,“一个人血液里流淌的东西,是任何环境和外界的影响都改变不了的。小春虽然生于山野,长于山野,但是血液里的铁骨丹心,是改变不了的。”
我看了看小春,他那稚嫩的脸上的倔强,确实让我看起来有些害怕。我又看了看冯书桥,他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那些寻常人难得有的坚韧和果敢,我已经看惯了的,倒是慢慢的忽略了,可是现在经过他的提醒,我猛地想起,他的祖先可是铁骑家族,虽然是蒙着农民起义的外衣,但是骨子里的侵略与扩张,就如同他所说,是渗透他的血液的。他生前,是人见人畏的“小翼王”,他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人的热血和性命?
小春已经渐渐平静,沉默寡言,总喜欢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吴阳阳试图喊他出门,也总是失败。冯书桥似乎也感觉到我对他有些抵触,也避免与我亲近。刘媚自从说回去与大巫师对峙之后,便消失了踪影,一切仿佛都归于一种平静,但是这平静下似乎又酝酿着一股股波涛汹涌的暗流。
几日后,冯书桥忽然跟我说,“这些日子,每天都是你在家伺候着大家,洗衣做饭,快要成为一个黄脸婆了,哪里还像我的小少奶奶,今天,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我本想拒绝,但是心想冯书桥难得有心情要出门,便点头答应,“可是我们出去了,小春和吴阳阳又怎么办呢?”
冯书桥笑了笑,“难道没有你一天两天,他们还能饿死不成?”
我想想倒也是,便索性也决定潇洒一天,和冯书桥一起出门算了。临行之前,冯书桥拉住我的双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却又说道,“你这样不行,换一身衣服,打扮一下。”
我忍不住笑道,“哎哟,你现在还开始以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