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玄武会一个人当枪匹马的来到这里,一方面是他在表示对聂多情的信任,一方面也是他的谨慎,他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果然,他没有多虑,聂多情确实永远都不会真的背叛他,但是聂多情身边的卫平,却心术不正,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是一枚能够让常人长生不老的天芒,怎能不让人心起贪念?
冯书桥和我一起回到聂多情和玄武所在的房间,只见聂多情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微微闭着眼睛躺在玄武的怀中,脸上却并没有痛苦,反而显得非常满足,玄武一眼见到我和冯书桥,便立即道,“带多情去看大夫。”
玄武弯腰看了聂多情的腿一眼,道,“她伤得很重,可是她这幅模样,到医院去,会吓坏医生的,我那里有一位善用蛊术的女孩子,对蛊医也非常有研究,她应该也能救聂多情。”
玄武瞥了瞥聂多情的脖颈和手腕,也只好点头。
冯书桥看到玄武自身难保的样子,只好上前去把聂多情打横抱了起来。玄武已经瘫坐在地上,我再也忍不住,去把他扶起,他的身子本就瘦,又比常人少一条腿,竟然很轻,我并没有费很大力气就把他搀了起来。我扶他的过程中,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一直目视前方的聂多情,我分不清他是真的很担心聂多情,还是因为自己在地上像一条蛆虫般蠕动的狼狈不堪被我看在了眼里,现在不愿面对我。
总之我心里非常难过。
“把我的手杖拿过来。”玄武低声说道。
我连忙将靠在外间的手杖递到他手上,手杖一到他的手上,他便立即非常抗拒的将我推开。我心中又是一阵难过,若是此时换做聂多情,他应该不会这么在意吧?他们相依为命一百多年,见过对方最繁华的模样,也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时候,他们好得甚至像是一个人。
有时候,我甚至会嫉妒聂多情,有一个这样的人永远在她身后。
回到家中,吴阳阳送秦萱回家还没有回来,只有刘媚一个人。她正静静的在院子里浇灌几株花苗,那几株花苗都是我没有见过的,看来是她来了以后,新培育的,我知道很多苗裔蛊医都会自己养虫种草,便没有多问。
见到玄武身上浑身是血的聂多情,刘媚并没有什么反应,又低头去浇花了。我们都知道刘媚的性格古怪,你不跟她开口,在她眼里,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冯书桥无奈,对刘媚低声求道,“刘媚,你过来给她看看,她受了枪伤。”
刘媚这才抬起眼睛,认真的瞥了聂多情一眼,冷笑道,“你们现在给她看枪伤有什么用?她最严重的恐怕不是枪伤吧?”
玄武听了刘媚这么说,微微拱手一笑,“这位姑娘,眼力过人,想来也有真才实学,不知道她身上除了枪伤以外的麻烦,姑娘能否帮忙药到病除?”
“药到病除?”刘媚也能感受到玄武的冰冷,听了他几句奉承,脸色终于如冰山融化,但是语气仍然没有什么热度,“她服用过什么霸道的东西你们还不知道吗?若是凭我之力,便能药到病除,那我只怕现在也无需呆在这里了。”
玄武又笑道,“姑娘虽然如此言语,但是一定还是比我们有办法。”
刘媚没有再看玄武,而是对冯书桥道,“把她带进去吧。”
玄武明显松了一口气,今日我两度见他放低身段,一次是为我,一次为聂多情。我仿佛看到外表寒冷如冰的玄武,内心深处燃着一把火焰。那是一把热情的火焰,只是这火焰被他隐藏的太深,轻易绝不会被人看见。
冯书桥将聂多情抱回客厅沙发,聂多情已经昏迷过去,刘媚轻声唤了她两声,她也没有醒过来,刘媚轻轻蹙起眉头,会自己房间,拿出一个古朴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月牙形的小刀,又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从瓷瓶中倒了些淡紫色的液体在聂多情的伤处,聂多情的腿轻轻一缩,嘴巴里也发出低声的呻吟,似乎很是痛苦。
刘媚对玄武和冯书桥道,“你们按住她。”
玄武和冯书桥照做。刘媚用那把月牙形的弯刀,一刀剜进聂多情的伤处,聂多情的身子因为疼痛,一下子弓了起来,像一只虾似的。若不是被按住,只怕她就要坐起来了。
刘媚手起刀落,地上已经发出叮咚一声清脆的响声,往地上一看,只见一枚小小的铜弹掉在地上,滚了两滚,滚到了沙发下面。
刘媚见子弹已经取出,便又找出了一些粉末,撒到聂多情的伤处,没想到那毫不起眼的粉末,效果竟然无比奇妙,刚一撒上,原本还在汩汩往外流淌的鲜血立即便被止住了。
刘媚又找出一块赶紧的布绢,将聂多情的伤口包扎好,这才擦了擦自己的弯刀,收了起来,整个过程,玄武因为靠的近,身上尚且蹭上了一点聂多情的血,刘媚的双手,却一滴血也没有沾上。
我们一直都知道刘媚得到大巫师的真传,是个不折不扣的蛊人,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厉害,不禁又把对她的刮目相看,增添了几分。
没想到一切结束之后,刘媚却叹了一口气,“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