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梦游?”
刘娇又点了点头。
我抱着被褥爬到床铺的里面,因为白天上山下山连翻了几个山头,已经精疲力竭,既顾不上墙边那两排架子上的蛊虫蛊粉,也顾不上刘娇还有梦游的习惯,闭上眼睛就呼呼大睡了起来。我的电子手表有闹钟的功能,我定在了凌晨两点。两点整,收标准时发出了滴滴滴滴的声音,用过手表闹铃的人都知道,这声音很小,只有离的很近,才能听到。我很快便惊醒,关了闹铃,轻手轻脚的坐起来,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一些,往床的外边一看,刘娇却不在床上!
我想起睡觉前她跟我打过招呼了,说自己有梦游的习惯,便也没有太过惊讶,穿好外套便往外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台阶上站着一个瘦瘦的影子,看背影,正是刘娇,她听到我的声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面无表情,我也分不清她是在梦游,还是清醒的,便对她点着头微微笑了笑。
没想到她也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和她平时的笑容一点也不一样。我的心不自觉的就扑通扑通的跳了两下,我极力镇定下来,往下走了两步,见她穿得单薄,便对她轻声道,“快回去睡吧,外面冷得很,小心着凉。”心想不管她是不是在梦游,总能听懂中国话。
没想到她冷冷的看我一眼,“我不冷。”
我心里愣了一下,我以前同寝室有个同学,说她妈妈也是喜欢梦游,但是梦游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起床在家里到处晃悠一圈,眼睛甚至都是闭着的,基本不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毫无头绪的说一些梦话,旁人根本听不懂的。与恐怖电影里拍的什么梦游的人会举刀杀人啊,会跑出很远很远啊根本不一样,那些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真正的梦游不过就是个病而已。
眼前的刘娇目光虽然冰冷,但是很清澈,眼珠子甚至还在动,说明她在思考问题,我让她回屋,她直接回答我不冷,说明她的大脑不止在运动,还能和我对话。我得出结论,她不在梦游,只是起夜而已。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我便轻松多了,便伸手拉了她一把,“乖点儿,回去休息吧,虽然还不到三九天,但也够冷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没想到她狠狠的一甩手,差点把我给甩到台阶下面去,皱着俊秀的双眉,不耐烦的怒道,“别碰我!”
我站定之后,见她说话如此之冲,也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吃枪子啦?不回就不回你凶什么凶?你挡着我的路了,让开!”
刘娇瞪着一双杏眼,冷冰冰的盯了我一会,终于侧过身子,让出半边台阶,眼神依旧是冷漠的。我往下走去,直到下了台阶,回身看她,她还是用和刚才同样的姿势伫立在台阶上,身影很单薄。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揉了揉刚才被她甩了的手,有些怀疑但是又说不上来原因,缓缓地往另一座还点着灯的吊脚楼走去。
“喂!”
没走几步,刘娇便在身后喊了一声,我回过头,看她也已经走了下来,便停下脚步等她。她到了我面前,才问道,“你去干嘛?”
我有些诧异,我们一早可是和刘娇说好的,我和秦萱晚上都要在她的房间借宿,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现在是去换秦萱的班,可是她现在这么问,是几个意思?而且我觉得她睡了一觉,便从一个活泼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变成了一个冰山美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也不知道她这是故意为难我,还是在装神弄鬼。看来冯书桥的顾虑一点也不多于,村长不是个正经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带着我们找了一天的鳝王,又告诉我们还需要新鲜的洗脚花,现在问我去干嘛,你是不是故意的,在耍我们?!”我愤怒的问道,想到冯书桥竟然还因为她的几句话,现在深更半夜的跑到深山里面去找什么根本不存在的洗脚花,更是气愤交加。
刘娇蹙眉低头想了想,冷笑道,“有人被血蛭蛰了?”
我看她这样装疯卖傻,干脆不理她了,转身便往吴阳阳那里赶去。到了屋里,微弱的油灯下,只见吴阳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秦萱一见到我,就担忧的握住了我的手,“薇薇,吴阳阳是不是撑不下去了?”
我还没有回答,身后已经有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血蛭蛊,捕鳝王,以槐花粉及枣花粉喂之,用洗脚花做引,引入食道,出之谷道,血蛭尽除。”我们回身一看,只见刘娇已经站在门口,说着,她走进屋来,往旁边看了两眼,看到了我们白天带回来的鳝王,嘲弄的笑了笑,“鳝王,鳝族万中取一,你们居然捉到了。”
我听着她的语气,简直好像白天去捉鳝王的时候,她没有去一样,还没问她到底搞什么鬼,她已经走到吴阳阳的床边,伸手对着吴阳阳额上的几处穴位各按了几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中蛊还不久,也不算深,还有得救。那个蠢货,不会是准备真的去找洗脚花吧?”
说着,她已经麻利的把吴阳阳扶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吴阳阳虽然不胖,但是至少也有一百三四十斤的体重,刘娇身量是典型的黔西人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