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啦……”
云深不知处的某处山林内,狸爷正抓耳挠腮馋涎欲滴、坐立不安地盯着苏九手里的野兔。
作为前世拥有资深钻研精神的驴友,野外烧烤自是不在话下。
且看五脏六腑被清空荡尽的野兔使几根树枝架起,蹿腾起来的火舌时不时****过皮毛脱光的兔身,在苏九娴熟老道的技巧操作下,野兔已金黄油亮,油脂滴进火堆发出“哧哧”的响声,诱人的香气在林间缭绕。
狸爷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得!”苏九瞪了眼蠢蠢欲动的狸爷,笑骂道:“待油香入体,内外浸润,才能吃!”
走了好几个时辰,这云山雾海沧茫无尽,两人越走越疲乏,双眼酸软,却不知终点何往。
于是,苏九提出先裹腹、后上路的建议,且得到了狸爷的赞许。
松软柔嫩的兔肉入口,便似那刚出炉的热烫花糕,遇舌津便化为玉液流进胸腹间,暖洋洋一片。
“哇~~~~”
狸爷情不自禁地呻吟道,阴阳怪气的腔道让旁边细嚼慢咽的苏九一阵发毛。
“真是好美味,好爽,好刺激,好厉害哦哦哦哦哦……”
苏九实在听不下了,背转过身不去看狸爷一副极乐似飞的欲像…
转身时,他眼角的余光又瞥见腰侧的酒葫芦,头脑一热,用闲着的手摇了摇。
空的……
怎么还是空的……
昨夜的酒宛如无中生有,彰显出一种令人惶然的神秘。
酒葫芦不过是祖上传代的什物,前世也没觉察出丝毫不对,怎么穿越后就产生了异变?
难不成,有鬼附着其上?
一念至此,方才苏九被兔肉温养炎热的胸膛内,瞬间寒冷如坠冰窖。
就在此时,一声洪钟大吕般的清音蓦然荡遍整片山林,继而似泛开涟漪,遥遥散溢开来。
钟,其悠扬婉转的低旋颤鸣,使得苏九浑浊不堪的脑袋立刻清醒,此刻心田平静,他随着钟声响起的地方望去,奇怪道:“怎么回事?”
狸爷三下五除二地把兔肉塞进嘴里,欣然道:“谁知道,估计是考核结束了吧……”
“你说啥?”苏九呆若木鸡。
“我说考核结束了。嗯,没啥问题啊。我们得下山了。”狸爷轻松无比,道。
“操!你不是说你无所不知吗!怎么连这点小细节都不知道!”苏九彻底发狂了。
吹牛逼也得吹出个套路来啊,你丫这么不靠谱,你个逗比啊!
“我****妹啊,纳命来!”苏九如狼似虎地飞掠过去,横掌劈向狸爷的面门。
这仙门敲得简直是苏九的丧钟,等于赌约已失败!若非这贱狸自我吹拍的煞有介事。苏九又怎会去相信他!
“啊!杀人啦!”狸爷慌张地手舞足蹈着,不甘心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老大,即便机智如我,也是会有不知道的时候!老大…啊不,啊啊!”
狸爷抱头鼠窜,叵奈苏九的爆发力先他一步冲至,单只肉掌已贯穿空气斜飞划过。
“他奶奶的,真杀人啊!”
狸爷狼狈地左突右闪,不经意间,被地面凸起的石块蓦然勾绊,摔跤在地。
他看着苏九近乎七窍生烟的脸,乞饶道:“老大,我跟你混,好歹也是小弟,岂有手足相残之理?”
“小你妹啊!”苏九怒贯双瞳,捏起的拳头却始终没有落下,半晌后,他才拧腰送拳,击打在伴边的一株半尺宽的树干上。
血溅五步。
树干应血即折。
整个拳面皮肤开裂,似蛛网般的条纹蔓延开来,苏九垂手而立,不少鲜血扬在酒葫芦的表面。
“咯咯咯咯!”
当苏九静默冷酷不语,狸爷如置身冬伏天料峭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世,宛如黄鹂出谷的朗笑远远传来。
声未尽,人已至。
那二八芳华的少女盘膝坐在一张巨大的芭蕉扇上,在半空沉沉浮浮,悠游而来。
她一身火红如血,长度逾常的裙摆于她盘膝间,折叠成一圈玫瑰花似的形状,她坐在花中,人更明艳。
凤眼斜飞,琼鼻高挑,口不涂朱,容颜素美。
这是苏九心底深处给予这少女的评价。
少女来至二人上方,抱拳哈哈一笑:“在下申屠红衣,乃云隐宗内门弟子,恭喜二位,通过第一关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