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拓密脸色苍白,冷汗淋漓:“这都是二太子登里所为,属下并未参与!”
步云飞淡淡说道:“穆军师乃是回纥驻长安使节,与黑云都交往甚密!当初,黑云都借两千回纥雇佣兵前往陕郡掳掠,便是穆军师牵线搭桥!这一次,李亨要向回纥借兵,岂能不通过穆军师。穆军师推脱不知,令人匪夷所思啊!”
柯芝将宝剑向前一送:“穆密拓,说实话!”
穆密拓大叫:“叶护大人,属下一家老小都在二太子手里,属下实属无奈”
穆密拓话还没说完,柯芝手中的宝剑,已然刺进了他的胸膛,穿胸而过。
穆密拓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柯芝扔掉带血的宝剑,起身向步云飞拱手说道:“在下被奸人暗算,幸得步将军说明!否则,柯芝将死无葬身之地!请受柯芝一拜!”说着,便要下跪。
步云飞慌忙起身,扶助柯芝:“叶护大人不必多礼,这都是叶护大人吉星高照,上天眷顾,步某岂敢居功。”
步云飞将今日之事,归于上天,说起来,如同玄学,却是真心实意。
事实上,步云飞今日能够当面揭穿穆密拓,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前来五陵塬之前,步云飞是打算劝说柯芝退兵,但具体怎么个劝法,心中并没有个定见。对于回纥史,步云飞也算是精通,知道葛勒可汗的两个儿子,大太子柯芝与二太子登里不和,两人为争夺汗位,明争暗斗,而回纥九姓与可汗之间,也存在着尖锐的的矛盾。步云飞断定,柯芝这次率兵前来,后院肯定不安定。柯芝身在五陵塬,心却在回纥国内。所以,步云飞打算,察言观色,言语挑之,以期发现破绽。
见到柯芝后,步云飞故意态度强硬,点出柯芝后院不稳,那柯芝果然心神不定,听步云飞如此一说,便想到了登里。上一次,三千回纥兵在陕郡全军覆没,他已然背了黑锅,这一次,亲自率两千精锐骑兵深入大唐域内,就怕登里在背后捣鬼。结果,几句话下来,就让步云飞听出了名堂。
登里的计谋并不算高明,无非又是让柯芝背黑锅。只是,一则,此事有穆密拓在柯芝身边帮衬,二则,柯芝身在局中,反倒当局者迷,所以,一直被蒙在鼓里,连长安城这么明显的画饼都没看出来。
但今天这事,更为离奇的是,若是换了别的任何人,要想识破穆密拓,都是不可能的,毕竟外人很难回纥国内的情形。唯独步云飞可以他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人,而且,是研究唐史的,对回纥国情极为了解。
从这一点上看,今天这事,当真是天意!
柯芝见步云飞说得玄虚,只当是步云飞客气,拱手说道:“步将军身在异地,却能识破穆密拓与登里的奸谋,真神人也!”
步云飞笑道:“步某哪里有这等睿智!只是,我大唐皇上圣明,太子李亨与穆密拓的奸谋,岂能瞒得过皇上!我皇早已将大局了然于胸,稳操胜券。只是,我皇仁慈,虽然深恨回纥犯我大唐,但也知道,叶护大人乃是受奸人迷惑,此次率兵前来,并非本意。所以,特命步某和崔大人前来,告知实情,免得叶护大人被奸人所害。”
步云飞这一席话,是告诉柯芝,唐明皇李隆基已然掌控了局势,马嵬坡唐军早已有备,若是回纥军敢于进犯,就会遭到迎头痛击。
柯芝心中愈发惶惑,俯首说道:“步将军不肯受在下一拜,在下心中不安!步将军若有吩咐,但说不妨,在下无有不尊!”
步云飞笑道:“在下对叶护大人哪里有什么吩咐。呐,是崔大人有吩咐!”
柯芝慌忙转向崔光远,俯首说道:“崔大人有何吩咐?”
崔光远乃是三品京兆尹,朝廷阁臣,步云飞让崔光远说话,一则,是给崔光远面子,二则,更是要维护大唐礼法,免得被回纥人看低了。
崔光远见柯芝态度前后大变,都是步云飞一张利嘴说动,对步云飞佩服得五体投地,又见步云飞处处把他捧到前头,给足了面子,对步云飞又是大为感激。当下也不客气,拿起大唐京兆尹的架子,坐着说道:“大唐皇帝谕旨,回纥叶护柯芝,立即率部返回回纥,不得在大唐域内逗留!”
却听柯芝说道:“大唐皇帝谕旨,柯某本应该听从,但柯某坠入登里奸计之中,率部回国,便是死路一条!”
崔光远厉声喝道:“柯芝,难道你还要助那大逆不道的李亨弑君谋逆不成!”
“柯某不敢,但柯某处境尴尬,却是事实!”
崔光远心头大为焦躁。
这个柯芝,并没有完全打消助李亨谋逆的念头!
虽然,步云飞识破了登里与穆密拓的奸计,但柯芝的处境依旧尴尬,率两千回纥骑兵,如果不助大唐太子谋逆,就只能空手回到回纥。所以,柯芝已然是心存侥幸,仗着自己手里有两千精锐骑兵,还想着帮着李亨赌一把,即便是得不到长安,总能从李亨手里得到点东西!
却听步云飞说道:“崔大人息怒!叶护大确有难言之隐!如今,回纥二太子登里,对叶护大人磨刀霍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