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遂问道:“我听说,安大夫对瑶光殿心存疑虑,一般不肯前往,今天晚上,如何又肯住在那里!”对于这个阿史那承义,马遂总是觉得不太放心。
“马先生,在下只是宫中宿卫,安大夫心中如何想,在下无从知晓。”阿史那承义说道。
令狐潮说道:“也许,这正是安大夫的谨慎之处,别人以为不可能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许吧!”马遂鼻子一哼。
安禄山的确是一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
何况,已然来到了九洲池,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
小船渐渐靠近了湖岸,借着瑶光殿中透出的灯火,隐隐可见眼前有一座船坞。
船坞四周树木密布,早春季节,枝头光秃秃的,不过,在夜色里,还是遮挡了视线,令狐潮和马遂目力所及,只能看见叉丫的枝干,以及枝干后面,瑶光殿高大的剪影。
“什么人!”船坞旁的草木中,有人呵斥。
阿史那承义站在船头上,说道:“同罗禁卫阿史那承义前来巡夜!”。
“原来是阿史那将军!”树林中,走出两个禁卫校尉,举着灯笼,向阿史那承义照了照,拱手说道:“阿史那将军,今天晚上,将军就不必巡查瑶光殿了!”
宫中禁卫诸军,都有各自的职责范围。瑶光殿原本就是阿史那承义的汛地,所以,阿史那承义来到此事巡查,乃是分内之事。不过,那校尉口口声声“不必巡查”,这便是说,安禄山今晚正是宿在此处。
阿史那承义笑道:“既然如此,末将告退!”
阿史那承义话音未落,令狐潮已然是腾空而起,越过船坞,两名校尉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的动脉已然被利刃切断,两人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
阿史那承义吓得一吐舌头:“令狐公子你怎么”
“阿史那将军,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马遂淡淡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马遂说道:“难道,你怀疑令狐将军会对安大夫不利?”
“令狐先生对安大夫忠肝义胆,绝对不会对安大夫不利!只是,在宫中杀人,这恐怕不妥!”阿史那承义慌忙摇头。
“既然阿史那将军相信令狐先生忠义,那不就得了!阿史那将军请!”马遂说道。
“安大夫就在瑶光殿中,马先生请,末将就不去了,在此等候两位!”
马遂手中的长剑,正好顶在阿史那承义的腰眼上,阿史那承义一个哆嗦:“马先生这是要干什么?”
“今天晚上,马某和令狐先生面见安大夫,是要为安大夫立一件有奇功,如此奇功,见者有份,马某不敢独享,还请阿史那将军和马某一道面见安大夫!不瞒阿史那将军,这可是在安大夫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事情办成了,安大夫必然会对阿史那将军另眼相看!”
“马先生,在下今天晚上送二位来,只是出于义气,不求立功!”阿史那承义慌忙说道。
“马某请阿史那将军同行,也是出于义气!”马遂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手中长剑一顶:“将军请!”
阿史那承义无奈,只得走上船坞。
一条小径在树林中穿行。
令狐潮在前,阿史那承义居中,马遂走在后面,手持长剑,顶在阿史那承义的后心上。
“马先生这么做,是不相信末将了!”阿史那承义边走边说。
马遂不理不睬。
阿史那承义见马遂不为所动,冲着令狐潮一声冷笑:“令狐公子,你我这些年的交情,原来不过是虚情假意!”
令狐潮这才发现,马遂一直用长剑顶着阿史那承义,急忙说道:“阿史那将军与在下是过命的交情,马先生不必如此!”
“令狐先生,过不过命,还是等见到了安大夫再说!”马遂冷笑。
话音刚落,就听迎面一声呐喊,周围丛林中,火光四起,无数武士手执刀枪火把,从四面八方冲出丛林,将三人围在核心。
人群中闪出一个黑矮胖子,穿着一身锁子甲,身材短指着令狐潮厉声喝道:“令狐潮,你竟敢私自入宫,莫非是意欲谋刺父皇!”
令狐潮定睛一看,心中叫苦不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公子安庆绪!
安庆绪与安庆宗同父异母,长相也是大相径庭,安庆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安庆绪却是身材短又黑又胖,与安禄山颇有些相像。所以,安禄山对他这个矮挫的二儿子,更为亲近一些,对安庆宗,却有些疏远。
安庆绪早就听说令狐潮到而来洛阳,正在八方搜寻。如今,令狐潮落到了安庆绪的包围圈中,明明就是中了奸计!
令狐潮一向精明,轻易不会上当。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是栽了跟个大头,他过于轻信了阿史那承义。
其实,这也是当局者迷,他久居范阳,与阿史那承义经常打交道,反倒不容易看清楚阿史那承义的为人。
马遂是旁观者清,自从见到阿史那承义,马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