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步云飞说得郑重,只得穿上衣服,却变着法让步云飞与自己亲近。
“夫人说笑了,步某岂敢。”步云飞口气缓和下来。
“放屁!”杨玉瑶的脾气又上来了:“是你逼着本夫人穿衣,却又不肯伺候本夫人,步云飞,你安得什么心!”
步云飞哭笑不得,正在迟疑,却听杨玉瑶喝道:“你若不肯伺候本夫人穿衣,也罢,那就让侍女进来伺候。”
步云飞今日要与杨玉瑶见面议事,容不得泄露丝毫风声。如今,拔野古和裴叔宝,已经看守住了琴汤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是有侍女进来,不要说是听见点什么,就是看见步云飞与虢国夫人在一起,一旦传出去,也会坏了大事。
步云飞无奈,只得说道:“步某愿服侍虢国夫人更衣。”
“这还差不多!”杨玉瑶面露喜色,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做出一个大字,浑身上下肌肤,毫不保留地展露在步云飞面前。
步云飞只得捡起绣塌上的衣物,走到杨玉瑶面前,却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杨玉瑶大刺刺站着,撇嘴说道:“我说你又是何必忍着呢,想要就要啊!”
“少废话!”步云飞喝道。
“不说就不说!”杨玉瑶红了脸。
自从见了步云飞,杨玉瑶光着个身子,脸色却是丝毫没变,到了现在,步云飞伺候穿衣,反倒羞涩起来。
这就是女人的心思,动了邪心的女人不会脸红,只有动了爱心的女人才会脸红!
步云飞伺候杨玉瑶,把衣服一件件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穿上彩衣的杨玉瑶,光彩照人,雍容华贵,坐在绣塌上,端庄稳重,要不是步云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把这个杨玉瑶,与刚才的不知羞耻的妇人联系在一起。
“步云飞,你见本夫人,究竟要说什么?”杨玉瑶端正了身体,问道。
步云飞俯身说道:“夫人,步某此番进京,原本是要为常山城以身殉城的太守颜杲卿一家伸冤”
“你不用说了!”杨玉瑶打断了步云飞的话头:“颜杲卿的事,本夫人早已清楚,他是被人陷害了!这件事,就瞒着皇上一个人!你要替他伸冤,找我也没用,我也没办法。”
步云飞暗暗点头,在潼关,王思礼就说过,颜杲卿的冤屈,早已传遍天下,看来,此言不虚。
步云飞说道:“夫人一向正直善良,明辨是非,对于颜杲卿的冤屈洞若观火,夫人心中愤恨不平,但投鼠忌器,步某明白夫人的难处,不敢强人所难!”
“小嘴儿真甜!听着叫人受用。”杨玉瑶叹道:“可惜天下人不像你这般懂得我的难处!”
杨玉瑶作为当事人,心里十分清楚。颜杲卿蒙冤,杨玉瑶虽然不是像步云飞说的那样,心中愤恨不平,却也是很有些感触。杨玉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不能在皇上面前替颜杲卿说话。那等于是与杨国忠翻脸。如今,天下人都认定,诬陷颜杲卿的是包括杨国忠在内的杨氏五家,杨玉瑶既不能与杨国忠翻脸,又不想替杨国忠背黑锅,她也知道,天下人都在骂她,却是无法辩白,心里极为委屈。如今,听步云飞如此一说,大为感慨。
步云飞说道:“步某知道,诬陷颜杲卿的,是杨国忠,此事与夫人全无干系!可天下人却是将夫人与杨国忠视为一体!夫人难以自明!但夫人身为杨家之人,又不能在皇帝面前揭穿杨国忠,否则,夫人便是对杨家不孝!夫人处于两难之间。若是在太平时节,此事也就罢了,夫人听之任之,虽然心中不安,却也无伤大雅。可现在的情形,却再也容不得夫人犹豫片刻!”
“现在情形怎样?”
“杨国忠即将大难临头,夫人若是不早作决断,只怕是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