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与其母闫氏,已然盯上了储君的位置!如果安禄山登基当皇帝,安庆绪就要做太子,若是安禄山罢兵息战回到范阳称王,安庆绪就要做世子!总之,他们母子俩盯上了安家的荣华富贵,岂容他人染指!
安庆绪追杀营救安庆宗的武士,千方百计追查安庆宗的下落,就是要设法逼死安庆宗。如果安庆宗回到了洛阳,那就正好落到了安庆绪的手心里。在洛阳,安庆绪羽翼丰满,后宫里有他的母亲闫氏一手遮天,朝堂上,有严庄把持朝政,安庆宗要想见到安禄山,势比登天!而安庆绪要想取安庆宗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安庆宗回洛阳劝阻安禄山登基,原本是令狐潮定下的计策,安庆宗也没多想,便一口答应下来,一则他还是有些孝心,担心他父亲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二则,他也不甘心拱手将世子之位让给安庆绪三则,如今的安庆宗已然成了丧家犬,除了洛阳,他也无处可去。可听步云飞如此一说,安庆宗才意识到,此去洛阳万分凶险,只怕会落个首身异处的下场,心中害怕,打起了退堂鼓:“步先生所言不差,若是在下回到洛阳,只怕见不到家父,就会遭了安庆绪的毒手,我看此事”
却听令狐潮厉声说道:“安大夫身陷危局,安公子身为人子,岂能袖手旁观!公子不可迟疑!若是安公子不去洛阳,便是落得个不忠不孝,让天下人耻笑!”
令狐潮对安禄山忠心耿耿,他很清楚,安禄山现在虽然得意,但他已然坐在了火山口上,他断定,一旦安禄山等级称帝,必然失败,所以,才定下此计。这个时候,安禄山情势危急,若是安庆宗身为人子,袖手旁观,一旦安禄山失势,安庆宗就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令狐潮为人忠义,对名节看得极重,不仅自己恪守忠义,他担心安庆宗落得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可是洛阳有安庆绪和严庄”安庆宗大为踌躇。
“洛阳即便是刀山火海,公子也要挺身向前!若公子前往洛阳,在下愿追随公子左右!若公子畏缩不前,恕在下不能侍奉公子!”
“你要去哪里?”安庆宗慌忙问道。如今的安庆宗,被安禄山抛弃,身边能依靠的,只剩下一个令狐潮,若是令狐潮离他而去,安庆宗便是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在下只身前往洛阳,劝阻安大夫登基!”令狐潮昂然说道。
“令狐先生万万不可!”马遂劝道:“劝说安禄山停止反叛,若安公子亲自前往,尚有一线希望,若安公子不去,令狐先生断无成功的可能性!”
马遂受过令狐潮救命之恩,令狐潮只身前往洛阳,等于是赴死,心中不忍,急忙劝阻。
令狐潮冷笑:“安大夫待在下如同亲子一般,在下向安大夫进言,安大夫必有所动!”
马遂摇头:“若是军马征战之事,令狐先生向安禄山进言,乃是为将者本分,安禄山自然会耐心听取,即便是意见相左,也不会为难令狐先生。可是,安禄山登基与否,乃是安禄山的家事,储君废立,更是他的家事!外人岂能参言!恕马某直言,令狐先生只是安禄山的义子,乃外姓之人!安庆绪乃是安禄山的亲子,他岂容你说话!马某断言,若是令狐先生一意孤行,必然毫无结果,相反,令狐先生必然会死于非命!这并非马某危言耸听,令狐先生博古通今,应该知道其中厉害!”
令狐潮当然知道马遂所言并非虚言,却是慨然说道:“安大夫对在下,有养育之恩,在下以死相报,也是在下之心愿!”
马遂摇头叹息:“令狐先生此去,断无成功的可能性,又何必搭上自己一条命呢!
却听步云飞说道:“其实,步某倒不这样看。若是安公子与令狐潮一同前往洛阳,断无成功的可能性!可若是令狐先生一人前往,却反倒有可能成功!”
步云飞心头感叹。当初,令狐潮背叛了颜杲卿,致使常山陷落,步云飞对其恨之入骨。然而,现在步云飞早已得知令狐潮背叛颜杲卿的真相,如今,又见令狐潮甘愿冒死前往洛阳,知道令狐潮为人忠义,虽然他忠义的对象是叛贼安禄山,步云飞颇有惺惺相惜之意。步云飞心中暗暗叹息,那令狐潮真乃当世豪杰,只可惜,他认定了安禄山,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此话怎讲?”马遂不解。
步云飞说道:“马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公子前往洛阳,若能顺利见到安禄山,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问题是,安公子目标太大了!不仅安庆绪、严庄盯着他,范阳官兵们都看着他。安公子不仅没死,还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这等大事,不可能做到不泄露丝毫风声。安公子前往洛阳,安庆绪必然会嗅到风声,他和严庄一定要千方百计致其于死地。如此看来,安公子不仅见不到安禄山,反倒是性命难保。而若是令狐潮一人前往洛阳,却不会引起安庆绪的警觉,反倒容易见到安禄山。”
马遂醒悟:“马某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令狐先生来长安,安庆绪并不知晓,更不知道令狐先生与安庆宗与联系。令狐先生回洛阳后求见安禄山,料想安庆绪也不会阻拦。若是令狐先生与安公子同行,反倒是打草惊蛇。不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