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大人和李王,是高力士与韦见素的中间人,杀掉你们两位,就可以撇清了他和韦见素的关系。”那声音缓缓说道:“不过,马大人,你跟了高力士这么多年,在你看来,高力士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一般人,高力士想要的,就不应该仅仅是自保!”
马遂心头一凛,失口说道:“看来,马某失算了!”
李日越问道:“马大人,如何失算?”
“你我二人,不仅是高力士与韦见素的中间人,更是高力士手中对付杨国忠的王牌,而且是最后的王牌!”马遂说道:“高力士为人貌似谦卑,内心极为刚强!他绝不会主动认输!若是杀了我们二人,那等于是主动认输!如今,韦见素倒了,高力士先输了一局,但是,他还没有全盘皆输!高力士必然还要设法向杨国忠发起反击!他现在想的,应该是保护我们二人免遭杨国忠的毒手!只要我们活着,他就有反击的机会!”
李日越说道:“如此说来,杀手一定是杨国忠派来的!”
却听那黑暗中的声音叹道:“如果杨国忠知道二位隐居在这永和坊,自然会派杀手来!可惜,他并不知道!”
“不是杨国忠!他们是谁?”马遂惊问。
“黑云都!”
“黑云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知道马某的藏身之地?”马遂从来就没听说过“黑云都”这个名号。
马遂和李日越在永和坊里的藏身之地,是高力士在宫外设置的众多密室中的一处,极为隐蔽,知道这处密室的,只有高力士贴身的几个心腹。
黑暗中,一片沉寂,那个尖利的声音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将黑云都的底细告诉马遂。
“先生有难言之隐?”马遂问道。
“说不上难言之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只是,那黑云都的底细,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略闻一二,大多是凭空猜测,并无凭据。”
“先生说说无妨,马某只当是听个故事。”
“既然如此,在下就说上一说。”那声音说道:“这些年来,杨国忠多次向皇上进言,安禄山有反志。皇上并不相信杨国忠之言,只是那杨国忠聒噪不已,时间长了,皇上心中也有些不安。去年十月,皇上派宦官繆琳前往范阳,名为劳军,实为试探范阳动静。那繆琳在范阳走了一遭,回到京城后,向皇上禀报,安禄山勤政爱民,对皇上忠心不二。皇上大悦,犒赏繆琳,斥责杨国忠,并准备加封安禄山开府仪同三司的宰相头衔。当然,加封之事,因为杨国忠的阻挠,最终没有实现。但因为繆琳的报告,皇上更加宠信安禄山。”
“这件事,马某早已知晓。繆琳在范阳接受安禄山巨额贿赂,回到长安后,便是文过饰非,刻意掩盖真相,皇上一时被其蒙蔽,后来,皇上查获繆琳受贿之事,大为愤怒,便将繆琳杀了。”
那声音一声冷笑:“请问马先生,皇上斩杀繆琳,是在安禄山起兵之前,还是起兵之后?”
“起兵之前!”
“既然皇上实在安禄山起兵之前,就杀了繆琳,而且,皇上斩杀繆琳,是因为繆琳接受了安禄山的贿赂,那么,皇上就应该意识到,繆琳对安禄山的溢美之词,并不可靠!他对安禄山应该早有戒心,至少,该在河北一线有所防范。然后,事实却是,繆琳被杀之后,皇上对安禄山的信任,有增无减!对安禄山毫无防备,直到安禄山破了常山,皇上已然不相信安禄山起兵造反!更为荒唐的是,既然繆琳受贿有罪当死,那行贿之人怎么反倒平安无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马遂大为惊讶。那声音说得没错,繆琳被杀,发生在去年十月,因为繆琳是宫中宦官,外人并不知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