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拔某自幼无父无母,却也是个野人!”抬眼望去,西边果然有一片树林,很是茂密,催动战马,直奔树林。
两人穿过树林,一路前行,走到分路之处,拔野古问一句,常婉答一句,并不多言,却是不再哭泣,也不再挣扎,偎在拔野古怀里,铁着一张脸,像是认命了。
不一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岭,山势突兀,绵延起伏,白雪皑皑。
拔野古带住战马,说道:“常姑娘,那山岭远远看着像是一座卧地吃草的老牛,应该就是伏牛山了吧。”
常婉板着脸,点了点头。
拔野古大笑。
“你笑什么!”
那拔野古笑得粗野,常婉很是害怕。
“常姑娘你看,山前脚印凌乱,把雪地踩得乱七八糟,应是大队人马刚刚通过。拔某正担心这帮歹人走远了,现在看来,他们应该就在山上。拔某这就去砍了那贼人的脑袋,祭奠你爹爹!”
拔野古催动战马,奔上山坡,跑出十几丈远,又停了下来。
“你怎么停了?”常婉问道。
“前面有人厮杀!”
常婉抬起头来,额头碰到拔野古的胡子,脸一红,慌忙缩了脖子:“没看见啊。”
“当然看不见,要用耳朵听。”
常婉听了听,耳边北风呼啸,山林摇曳,哪里有厮杀声。
“你骗人!”常婉斥道。
拔野古一笑:“我大哥说过,听风观气,乃是为将者的基本功!你是个姑娘,平日里只会绣花,当然听不见。西北方向,有轻骑五百,步兵一千,步兵在前,骑兵在后,还有三百弓箭手压阵。”
“骗人!”
“我干嘛要骗你,你自己去看!还有,咦……”拔野古皱眉。
“还有什么?”常婉问道。
“怎么还有重骑兵?”拔野古皱眉问道:“常姑娘,昨天晚上杀你爹爹那些贼人里面,有没有重骑兵?”
“什么是重骑兵?”常婉问道。
“人和马都不披甲,是轻骑;若是人披甲,马不披甲,那就是晓骑,若是马和人身上都披铁甲,就是重骑!一个重骑兵顶的上十个轻骑兵,五十个步兵!”
“他们都是黑衣黑甲,只有那个步云飞穿着一身锁子甲。马却没有披甲。”
“这么说,那伙歹人没有重骑兵!难道他们还来了帮手?”拔野古喝道:“哎,不是早跟你说了吗,那狗东西不是步云飞!”
“他就是步云飞!”常婉瞪着眼睛,眼睛里冒出火来。
这一路上,常婉像是与拔野古较着劲,不管拔野古说什么,常婉都是反唇相讥,明明早就说清楚了,那伙歹人不是步云飞,可常婉就是不依不饶。
拔野古恶狠狠瞪着常婉,常婉却是毫不胆怯,狠狠地瞪了回来。两人四目相对。
“常姑娘,你怎么不哭了?”拔野古瞪着铜铃般的眼珠子问道。
自从被拔野古强行按在马背上,常婉一路上哭哭啼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常婉停止了哭泣。
“野人!”常婉扭过头去,不再理睬拔野古。
拔野古带动马缰,转下山坡,向东北方向奔去。
“你不是说歹人在西北方,你怎么向东北方跑,你怕重骑兵?”常婉叫道。
“怕个屁!”拔野古喝道:“我大哥说过,避实击虚,那伙歹人在西北方向,自东向西进攻。我们绕到他们屁股后面,踹他娘的屁股!”
那拔野古话说的粗鄙,常婉脸一红:“野人!不理你了!”
“不理算了!和女人说话,累死个人!”拔野古这辈子从来没碰过女人,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更不会哄女孩子,这一路上和常婉斗嘴,比千军万马中走一遭还累。
拔野古催动战马,马蹄飞腾,雪花四溅,战马驮着两人奔出两里地,来到一处土坡上。
两人抬眼望去,只见土坡下,旗幡招展,喊杀震天,两支队伍在雪原上狭路相逢,缠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