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左右大唐政局的强者。
原本,步云飞只想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这一场战乱。但是,他发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无可逃避地陷入到这个历史事件中,他已经成了这个事件的一份子!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些因为战乱而异军突起的人物中一员!
这个念头在步云飞的脑海中一闪,把他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只是,以区区六百士卒,身临危地,能够平安走出河东,来到河西,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有那样的奢望!
即便顺利走出河西,要到达长安,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安禄山大军已经攻破洛阳,用不了多久,就会兵临潼关,一旦潼关被围,就断了步云飞的西去之路。
按照历史记载,安禄山大军兵临潼关,应该是在明年元月间,在此之前,官军与叛军在潼关与洛阳一线、包括河西以南地区,展开拉锯战,官军败多胜少,但还能抵挡一阵子。
步云飞必须赶在叛军抵达潼关之前,赶到潼关,否则,他再也没有进入长安的机会。
此去长安,替颜杲卿伸冤,只是目的之一。
更为重要的目的,则是借道长安,前往蜀地。
这是步云飞的既定目标,即便他手里握有一支武装,他也没想过要改变这个目标!
步云飞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安禄山与大唐朝廷的争斗中,即便是现在,他已经身陷其中,但是,他还是希望能脱身就脱身。
熟知历史走向的他很清楚安史之乱的惨烈程度,那是一场以百万人性命为代价的历史大转折,身陷其中的人,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即便是最后贵为平叛功臣的文臣武将们,也将被朝廷新贵们清洗干净。即便能够逃脱这一劫难,也将在其后的藩镇割据中,身败名裂。
所以,从来到大唐,步云飞就打定主意,为人处世,以避祸为原则。
蜀地是唯一能够躲避战乱的地方。
而现在,经历了常山之战,步云飞对这场战乱的惨烈,有了一个更加切身的体会。
他实在难以想象,以他的手中区区六百人,能够在这场席卷中原大地的战乱中幸存下来。这支六百人的队伍,实在是太渺小了,太不起眼了!任何一方诸侯,哪怕是被敌我双方击溃的散兵游勇,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支队伍击溃吃掉!
所以,所谓的“苍炎”,只不过是一个幻想!
然而,房若虚、拔野古、晁用之、曹孟麟、李摩柯这些人,却对“苍炎都”这个旗号,深信不疑!
“苍炎都”是自我命名的旗号!
没有朝廷的敕书,也没有地方官吏的文牒,擅自给一支军队加旗号,这个行为,虽然谈不上是反叛,但至少说明,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没有把当今朝廷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大唐朝廷的敕书,可有可无!
换句话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并没有那种坚定的忠君爱国热情!
步云飞这才意识到,他的这支部队,原来是一群没有忠君信仰的大杂烩!
房若虚是落第秀才,拔野古是吐火罗人,晁用之事日本遣唐使,李摩柯是同罗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自己的生命与大唐朝廷捆绑在一起!
只有曹孟麟和白孝德是大唐官吏,但是,曹孟麟所效忠的常山太守颜杲卿已经死于非命,而颜杲卿被大唐朝廷列为叛臣!至于白孝德,就更为滑稽,他刚刚带着阳泉关军户杀了大唐的朝廷命官!
这群人根本不会效忠大唐朝廷!
那么,他们纠集在一起,打出“苍炎都”的旗号,时刻准备出生入死,究竟是向谁效忠?
“房若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步云飞岔开了话题。
房若虚看看天:“应该是过了未时。”
“怎么没见拔野古的人过来?”
拔野古率两百士卒在前开路,为了保持相互策应,步云飞命拔野古每隔两个时辰,派飞骑通报前锋情形。
“老三是个粗人,可能把这事给忘了。”房若虚手搭凉棚,望了望前路,前面一片雪原,看不见半个人影。
“拔野古是个粗人,曹孟麟却是个精细人!”步云飞皱眉说道。
让曹孟麟做拔野古的副手,就是担心拔野古遇事不周!
房若虚紧张起来:“大哥,老三不会出什么事吧?”
“加快速度!”步云飞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