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小气得小脸通红,指着张通幽:“你……”
“小小,算了,跟这种人没啥好说的!”步云飞摆了摆手:“通幽兄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请通幽兄与步某一起前往长安。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很是艰辛,通幽兄还要养精蓄锐。”
张通幽是朝廷正四品的大员,即便步云飞拿到了他的供词,也不能自行处置。况且,要想彻底洗血颜杲卿的冤情,必须要通过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给张通幽定罪,由朝廷昭告天下,才能名正言顺。所以,步云飞打算把张通幽押解到长安,有了张通幽亲笔签字画押的供状,加上张通幽本人到场,给颜杲卿翻案,步云飞有九成把握。
“王承业是不会放你们出河东的!”张通幽冷冷说道。
诬陷颜杲卿,张通幽只是打手,而真正的罪人,是太原尹王承业。事情败露,王承业也将身败名裂!如果王承业知道步云飞要押着张通幽去长安,那是绝对不会放行的!
步云飞笑了笑:“这就要有求于通幽兄了。”
“步先生竟然会认为,我会帮你们!”张通幽冷笑。
“当然不会!通幽兄向来只会落井下石,不会助人为乐,这一点,步某比通幽兄更清楚!”步云飞笑道:“所以,步某只能出此下策了。”
“什么下策!”
步云飞从供状下面,又揭开一张纸来,那张纸与供状是贴合在一起的。
步云飞双手摊开,一字一句地念道:“太仆卿张通幽启太原尹王大人承业:阳泉县令黄日春,色胆包天,对金瑶公主谋图不轨!事态紧急,本太仆卿为救公主,不得不斩杀黄日春。县衙诸事,暂由衙吏白孝德代为署理。皇上降职,命通幽速送金瑶公主回京,以查安禄山虚实。皇命紧急,通幽不敢耽搁,就此回京,不能向王大人当面禀明,万望见谅。请王大人传命,开放沿途关卡。京城诸事,通幽自有安排,王大人尽可放心!”
蒲州隶属河东府,在黄河东岸,对岸就是河西,距离大唐西都长安不远了。
“你以为王承业会相信你这张纸!”张通幽大笑:“步云飞,难道你又要来一次装神弄鬼,糊弄张某签字画押?”
这封信是以张通幽的口气写的,可张通幽并没有在信上签名。
步云飞张开信纸,张通幽顿时目瞪口呆。
信纸底端,赫然写着张通幽的名字,而且,正是他的亲自签名,丝毫不假。
“凡事可一不可二。”步云飞叹道:“况且,通幽兄的墨宝十分珍贵,烦劳通幽兄一次都十分不易,岂能烦劳两次。所以,步某自作主张,让通幽兄一次签了两份。步某知道,王承业对通幽兄向来是言听计从,见到太仆卿大人亲笔签名的书信,必然遵命放行!”
原来,步云飞把这张信纸,与张通幽的供状贴合在一起。那张通幽不愧是得了颜杲卿的真传,笔力雄厚,落笔有力,墨迹透过供状,直达下层,刚好落到了下面的纸面上,虽然较供状上的签名墨迹稍淡,但相信王承业看不出来。
张通幽知道着了步云飞的手脚,颓然瘫坐下去,再不出声。
……
当天夜里,白孝德遵照步云飞的吩咐,找了个精明持重的阳泉县衙吏,带着张通幽落款的书信,连夜飞骑赶往娘子关,送与王承业。
王承业接到书信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一大早。看到书信,又是懊恼,又是无奈。懊恼的是,金瑶公主被张通幽带离阳泉关,煮熟的鸭子飞了;无奈的是,张通幽口口声声是奉旨送公主回京,王承业虽然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懊恼加无奈,王承业对这封信,却并不起疑。王承业这个太原尹,其实并无多大本事,而且,胆子极小,他私藏公主,本来就做贼心虚,天下本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得知金瑶公主在阳泉关,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张通幽虽然借他之手爬上了太仆卿的高位,可话说回来了,太仆卿的品级,并不比太原尹低,还是廷臣,是能和皇上说上话的人,张通幽到了这个位置上,王承业也不敢对他不敬,更不敢怀疑张通幽。况且,张通幽早就明确表示,强烈反对王承业私藏公主,如今他把公主带走,也是情理之中。
唯一让王承业担心的是,金瑶公主到了京城,会把他劫持公主,色胆包天的事说出去。不过,步云飞早就料到王承业的心思,在信里面留了个尾巴,来了一句“京城诸事,通幽自有安排,王大人尽可放心!”这句话告诉王承业,金瑶公主到了京城,张通幽会有办法让他住嘴。这算是给王承业吃了个定心丸。否则,把王承业逼急了,他弄不好会狗急跳墙,再次拦截公主。
王承业既然不担心金瑶公主会对他不利,又不敢轻易拦截奉旨回京的太仆卿张通幽,马上派出飞骑,命河东沿途关卡一律放行。
至于阳泉关县令黄日春被杀,衙吏白孝德代理县衙,王承业虽然心有疑虑,却也没有多想。他自己就是个色鬼,见到金瑶公主就起了邪心,以小人之心揣度,那黄日春大约见到金瑶公主的美貌,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极有可能。况且,太仆卿张通幽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