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冷笑:“马大人,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银瑶公主秦小小,是朝廷的和亲公主,和亲就意味着大唐的善意,善意竟然会招来战争!
马遂却是自顾说了下去:“朝廷下嫁两位公主前往契丹、同罗和亲,这件事,朝廷命安家父子全权负责。在长安,太仆卿安庆宗负责公主仪程,而安禄山则在范阳,负责公主出塞下嫁。公主出发之前,朝廷命安庆宗画了两位公主的画像,派人送到了范阳,原本是让安禄山将两位公主的画像,提前送到契丹、同罗,以安胡人之心。哪里想到,那安禄山是酒色之徒,见到秦小小的画像后,起了邪念,竟然想把秦小小据为己有!”
步云飞淡淡一笑:“看来,马大人也有写笔记小说的雅兴啊!不过,马先生编写的情节,实在是太狗血,步某不敢苟同!”
笔记小说在盛唐发端,并在中唐走上全盛,当时的文人墨客,纷纷以写笔记小说为乐,笔记小说相当于现在的小品文,是诗词歌赋之外的闲暇之物,不求真实,只求文笔奇异,吸引眼球。一时间,文人墨客趋之若鹜。
马遂却是淡淡一笑:“狗血二字,对于安禄山这一情节,的确也算是贴切!那安禄山的确是个狗血之人!”
步云飞沉下脸来:“安禄山好色,步某也有所风闻。不过,马大人如此附会,太过牵强,只怕你的小说不太好卖座!秦小小虽然是民间女子,但也是当今皇上认的公主!安禄山就算是色胆包天,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对皇家公主心存非分之想!况且,即便他要截留秦小小,他能瞒得过皇上,又岂能瞒得过同罗王李日越!要是李日越吵闹起来,消息传到长安,皇上岂能不知!”
“步先生小看安禄山了!”马燧说道:“安禄山设下一条毒计,让皇上和李日越都无话可说!”
“有计,看来,马大人的故事情节还有些曲折。”
马遂丝毫不在意步云飞讽刺:“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多么高深的计策!这些年来,安禄山步步高升,一个重要的手段,就是想方设法建立战功。可东北诸部胡人,摄于我大唐威仪,不敢犯我疆土,边疆平安无事,将士们无仗可打,这战功自然就无从谈起。所以,安禄山常常命部属主动袭扰胡人,逼迫胡人造反。胡人一旦造反,安禄山便大军压境,屠戮胡人,向朝廷报功!这些年来,皇上宠信安禄山,对他毫不怀疑,这一招,安禄山屡试不爽,所以他才得以步步高升。这一次,他不过又是故伎重演,命他的部将李归仁带着一百多轻骑,突袭同罗营帐,杀了一百多同罗妇孺,随后向南奔逃,同罗王李日越果然上当,率一千多同罗勇士追杀,不觉间,突入我大唐疆域!于是,安禄山向朝廷报称,同罗犯我疆域,皇上随即下旨,命安禄山出兵攻灭同罗!”
“这也太卑鄙无耻了!”房若虚惊呼。
“岂止是卑鄙无耻!”拔野古喝到:“他娘的这就不是人干的事!”
马燧继续说道:“安禄山亲率大军,攻破同罗都城,杀害同罗勇士两千多人,俘获了同罗王李日越,关押在范阳!安禄山向朝廷报功,皇上不仅没有追究安禄山欺君之罪,反而给予他大把赏赐!其中,一个最重要的赏赐,就是把银瑶公主秦小小,赏赐给了安禄山!”
拔野古气得哇哇大叫:“昏君!淫贼!”
“范阳节度副使卢循被杀,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他参与了刺杀安禄山的计划。卢循向朝廷密报安禄山逼反同罗、巧取秦小小的事实。只是,他的密报没有到朝廷手里,而是被安庆宗截获。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马燧语音低沉:“步先生,马某才学有限,实在编不出这狗血情节,按照步先生的说法,那安禄山倒是一位小说大家!”
步云飞顿时作声不得!
马遂所言,虽然荒唐,可对于安禄山而言,却是完全符合大唐边将的实际情况!
事实上,正如马遂所言,安禄山的绝大部分战功,都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法获得的!如今,为了夺取秦小小,故伎重演,完全是有可能的!
马遂缓缓说道:“据我所知,步先生与秦小小,也是故交,秦小小如果落到安禄山手里,步先生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拔野古大叫:“大哥!在翠云村的时候,我要把丑丫头劫走,你不干,现在可好,白白送给了安禄山!”
步云飞沉声说道:“马大人此话,空口无凭!”
马燧冷冷一笑:“安禄山率十八万大军南下,一个借口就是,迎接两位公主。这两位公主即便是金枝玉叶,也用不着他如此兴师动众,何况她们还仅仅是两个民间女子!”
“就凭这个?”步云飞摇头不信。
马燧一抬手,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笺,递给了步云飞:“步大人,这是朝廷今天早上送来的牒文。”
步云飞接过来一看,是朝廷礼部发给公主车驾行军参军马燧的文牒:
“着公主车驾行军参军马燧,护送金瑶公主前往契丹,以成大礼;银瑶公主至范阳停歇,交予范阳节度使府,另行安排起居!”
马燧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