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饭的家伙。所以,曹参军也知趣,步云飞干活的时候,他就带着差役守在小院围墙外面。该吃饭的时候,把饭菜送来,说几句闲话,马上退出。
步云飞一个人在小院里,虽然忙碌,却也是耳根清净。活路做的也快,到了晚上,就打出了袖刺的雏形,钢火不错。步云飞很是满意。
天黑的时候,曹参军带着步云飞,出了小院,来到大殿西侧的一间禅房内。禅房内已经安排下了晚饭,颜泉明坐在饭桌前,陪着步云飞一起吃饭。
两人吃过饭,曹参军撤下了杯盘。颜泉明让曹参军沏上上好的香茶,两人坐在桌前,品茶闲聊。
步云飞心头有事,原本不耐烦闲聊。却又不好推托,只得耐着性子,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闲话。
这个颜泉明很是博学,史书经典倒背如流,诗歌词赋信手拈来。更为重要的是,颜泉明思维开阔,虽然只是个书生,却是一派豪气,言谈之间,颇有大家风范。
渐渐地,步云飞与颜泉明聊开了。两人说些经史典故,指点历朝得失,观念相同,很是投机。步云飞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两人的话题转到了天宝年间的大唐朝廷,颜泉明摇头叹息。
“颜公子何故叹息?”步云飞问道。
“边将跋扈于外,权臣轻薄于内,我大唐自太宗皇帝开国以来,从未有如此尴尬之局面!”
步云飞心头叹息。颜泉明所谓边将跋扈于外,说的就是安禄山,权臣轻薄于内,说的就是杨国忠!
任何朝代,一旦发生这两种情况中的一种,国家既处于危机之中,不是王国就是天下大乱。而天宝年间的大唐,把这两种情况都占全了!
而当今皇帝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颜公子还请谨慎!”步云飞说道。他本来对颜泉明就有好感,今天晚上这一席长谈,更是拉近了感情,所以,颜泉明说出这种话来,步云飞急忙提醒——这话要是传出去,是极其危险的!
“多谢步先生好意。”
“哪里哪里,步某只是想,安大人对令尊有知遇之恩,颜公子如此议论,只怕不妥。”步云飞说道。
“安禄山?”颜泉明鼻子一哼,发出一声冷笑:“我看时候不早了,学生告辞,步先生早点歇息。”
步云飞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三更天。
“颜公子请!”
颜泉明起身而去。
……
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窗棂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禅房内生着炭火。步云飞斜靠在炕头上,望着桌面上的残茶,心中烦躁不已。
这一天下来,步云飞又是上炉又是打扦,身子十分疲惫,可是,他却是睡意全无。
让步云飞烦躁的,不是目前凶险的处境,而是一个又一个谜团。
步云飞因为刺杀杨国忠的案子而身陷囹圄,成了公主的陪嫁。原以为,这件案子已经成了个无头案,对于步云飞而言,这件案子有头无头,其实都无所谓了。事实上,步云飞根本就不想搞清楚那件案子,他本能地意识到,对于那件案子,还是糊涂得好,凡事要是太清楚了,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可是,到了常山,这件案子又找上了他!
有人要打造一件与刺杀杨国忠一模一样的凶器!
这个人把袖刺的图纸的交给了颜泉明。
能绘出这张图的人,一定与刺杀杨国忠有关!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人怎么会把图纸交给步云飞?
难道,他不知道步云飞与袖刺的关系?
颜泉明请步云飞锻造袖刺,绝不是仅仅为了收藏爱好。这把新铸造的袖刺,一定有别的用途,而且,是重大用途!这一点,颜泉明没有把话说明,步云飞也猜的出来。双方都是心照不宣。
今天晚上,与颜泉明一夜长谈,步云飞听得出来,颜泉明对于步云飞与刺杨案的关系,应该是一无所知!
颜泉明如果知道步云飞与袖刺的关系,是绝不会把如此重要的器物交给他的!
莫非,刺杀杨国忠的人一击不中,又要卷土重来?
可是,杨国忠远在长安!
难道,有人要用这把袖刺,刺杀别的什么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