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房若虚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厢房的土炕上,拔野古躺在他的身边,鼾声如雷。
房若虚推了推拔野古:“老三,老三,快醒醒!”
拔野古的鼾声更响了!
房若虚腾地跳了起来,顺手抓起炕边桌子上的半碗冷茶,劈头盖脑泼了拔野古一脸。
拔野古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二哥,干吗?”
“**的就知道睡!”房若虚气急败坏:“咱们着了别人的手脚,被绑了!”
“没有被绑啊!”拔野古坐起身来,手脚活动自如:“二哥,你要是被绑住了手脚,怎么还能给我泼冷水?”
房若虚浑身摸索,确实没有绳索捆绑,叫道:“这是哪里?”
拔野古四下打量:“二哥,好像就是昨天晚上咱们睡的厢房!”
房若虚这才注意到,他和拔野古原来就躺在昨天晚上睡的大炕上,只是,整个厢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步云飞连同那些一起进来的陪嫁囚徒,全都没了踪影。
房若虚喝道:“拔野古,昨天晚上你和大哥跑出去,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大哥呢?”
拔野古一脸的懵懂:“昨天晚上我是一个人出去的。”
“一个人?”
“是啊!二哥,昨晚喝酒的时候,我看那安庆宗好像就是在蓝伽寺里伏击商队的人,等你们睡着了,我就从后窗跳出去,想去探个究竟。可刚进了小树林,就闻到一股香味,就啥也不知道了!我出去的时候,你和大哥都在炕上躺着呢。醒了的时候,就回到了这里,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什么?”房若虚一惊:“你是说,安庆宗就是截杀库斯曼奴的凶手!”
“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听他的声音很像。”
“坏了坏了!”房若虚急的跺脚:“截杀库斯曼奴的人,一定是安庆宗!妈的,他肯定是认出了你,先用迷药迷住了你,再抓了我!把咱俩关在这里!大哥肯定已经遭了他的毒手!咱们两个虽然还活着,只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二哥,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先杀我,而是要杀大哥?”
“擒贼擒王,安庆宗杀了大哥,咱们两个就是群龙无首了!”房若虚一脸的苦相:“现在,他把咱们锁在这厢房里,想什么时候宰都可以!”
“可是,房门没锁上啊!”
房若虚抬头一看,房门虚掩,并未关死。急忙来到房门前一推,吱扭一声,房门大开。
下了一夜的大雪早就停了,房门外一派银装素裹,天空中万里无云,晨光透过头顶上叉丫的树枝透照下来,照的两人都有些眯眼。
门前的院子里响起几声鸟鸣,几只麻雀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却没有一点人声。院子里显得十分空寂。
房若虚沉吟道:“难不成,安庆宗杀了大哥,然后,把咱们两人放了!”
拔野古一声怒吼:“安庆宗杀了大哥,我拔野古与安庆宗势不两立!”
“不对,”房若虚摇头:“大哥与安庆宗没仇啊!有仇的是你啊!”
“二哥,大哥究竟死了没有?”拔野古不耐烦起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正在慌乱,就见一个身着皂衣的老者,扛着扫把进了院子,见到房若虚和拔野古,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两位可是公主陪嫁官爷?如何还在这里?”
拔野古和房若虚都穿着奴隶陪嫁的棉衣,一看就是变成陪嫁的囚犯。在百姓眼里,公主陪嫁也是官爷。
房若虚一把揪住那老者的衣襟:“老头,老实说,你来干什么!若有半句假话,我兄弟的拳头不认人!”
那老头拎着扫把,吓得浑身哆嗦:“两位陪嫁官爷高抬贵手,小老儿姓张,是睢园的奴仆,今天早上雪停了,小老儿是来扫雪的!小老儿句句是实,没有半点假话!”
“胡说,分明就是要杀我兄弟二人灭口!”
“二哥,哪有拎着扫把杀人的!”拔野古撇嘴说道。
那小老头身段羸弱,手里的扫把随着身躯抖个不停。
房若虚只得放开那老头,问道:“其他陪嫁呢?”
“今天早上天不亮,马大人就招呼公主车驾启程上路了,陪嫁官爷们都跟着马大人走了,这都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两位陪嫁官爷大概是昨晚多喝了几杯,早上睡过了。两位官爷赶紧上路,还能追得上。”
“我大哥呢?”拔野古喝道。
“这位官爷的大哥是谁?”老头小心问道。
“他叫步云飞,也是公主陪嫁!”拔野古说道。
老头低头想了想:“公主陪嫁的官爷有一百多人,小老儿哪里认得完!只是,公主车驾的行军录事大人却是姓步,今天早上,小老儿送公主车驾出门的时候,和这位步大人还说过几句话。”
“这个步大人长什么样?”房若虚急急问道。
“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多岁,面色白净,中人身材,看